有酒喝?我这便请你痛饮三日,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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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琰听得这个酒字,立刻精神大振,击掌笑道:「好!难得师侄你这么大方,我自然也不客气啦。」
当下也不管后头还有多少追兵,就与叶敏玉策马而去,在附近的小镇上找了一家酒馆,两人对坐着畅饮起来。
周琰酒量甚豪,一碗碗烈酒灌下肚去,依然谈笑风生。
叶敏玉却不惯饮酒,只陪着喝了几杯,就觉喉咙里火辣辣的,似有一股热气直冲上来。但他不愿扫了周琰的兴,勉强着继续喝下去,结果酒劲一上来,就觉得耳边嗡嗡作响、眼前人影晃动,竟一头栽倒在了桌子上。
朦胧间,似乎有人在他耳边吵嚷不断,但转瞬又悄无声息了。
等到叶敏玉清醒过来的时候,早已是月上中天。
四周静谧无声,月光静静的照下来,整个天地间都似笼着一层薄雾。他与周琰共乘一骑,正行走在山间崎岖的小路上。
叶敏玉轻轻「啊」了一声,仿佛还在梦中。
「总算醒了?」周琰就坐在他身后,这时便勒一勒缰绳,低头道,「师侄你的酒量可太差了,才喝到一半就睡死过去。恰好那群人又追了上来,我打他们不过,只好抓着你落荒而逃了。」
他提起此事时,面上始终带着微笑,似觉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乃是十分自然的事,一点也不怕丢了面子。
随后长长叹了口气,道:「只恨那群人来的不是时候,我酒还未喝得尽兴,就被硬生生打断了。」
叶敏玉酒劲未过,人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只觉今夜的月色格外美丽。但即使如此,也抵不过周琰的微微一笑,不禁脱口道:「那便接着再去喝!天下美酒尽有,难道还怕没地方喝酒么?」
「哈哈,我也正有此意!」
周琰不觉莞尔,鞭子一扬,骏马便在这夜色中飞驰起来。
他俩人迤逦而行,一路上遇着酒家就进去买酒,遇着追兵就打打逃逃,原本只说要痛饮三日的,到后来连三十日也不止了。
叶敏玉想着离中秋尚早,就算多耽搁几日也不要紧。
周琰则是有酒喝就好,乐得打打师侄的秋风。他阅历颇丰,对武林中的掌故知之甚详,便专拣一些奇闻轶事说给叶敏玉听。叶敏玉自幼习文,更喜读书写字,从来没动过闯荡江湖的念头,但这些日子听了周琰的所见所闻,竟不由得心向往之。
江湖上的消息传得极快,不过一个月的功夫,周琰得到那半张藏宝图的事就已是人尽皆知了。因此无论走到哪里,都是麻烦不断。
这一日他们在客栈打尖,刚叫好一桌子的菜,周琰就皱了皱眉头,对叶敏玉耳语几句,然后起身走了出去。他在外面转过一圈后,又若无其事的踱了回来,只是路过叶敏玉身边时,飞快地将一团红布塞进了他怀里。
「师叔?」
「不必多问,好好收着就是了。」
叶敏玉应了一声,果然没有多问,只是一边吃东西,一边聊起了他昨日看的那本诗集。周琰对此一窍不通,听得直打瞌睡,心想若有人能治一治这师侄罗里罗嗦的毛病,就算千金万金他也甘愿奉送。
恰在此时,忽然有一人从客栈里冲了出去,接着又有一人大叫起来:「哎哟,不好!我的钱袋被小贼偷走了!」
边说边大步追了上去,只是跑得太过匆忙,砰砰砰的带倒了一堆桌椅,最后更是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叶敏玉身旁。
叶敏玉眼疾手快,右掌一伸,稳稳地扶住了那人的胳膊,道:「小兄弟,你没事吧?」
那人抬起头来,原来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圆圆的脸盘儿,一双眼睛又黑又亮,模样十分可爱。只是现在黑眸含泪,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不住喃喃道:「我的钱袋——」
叶敏玉心中一动,说:「是被刚才那人偷走了吗?不用担心,我这就帮你追回来。」
说着便欲起身。
不料周琰伸手一挡,飞快地去抓那少年的手腕,笑道:「他自己就已是贼祖宗了,哪里还会被偷?嗯,不来偷我们就算谢天谢地了。」
那少年手腕疾翻,竟与周琰拆起招来,而且出手之快,直叫人眼花缭乱。
叶敏玉被夹在当中,真是进退两难,只听周琰在耳边说道:「这人就是鼎鼎大名的神偷贺笑风,传言说只要他愿意,连别人的项上人头,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我十年前见他时,他就是这副德行,十年后再见还是容颜不老,也不知他究竟多大年纪了。」
贺笑风弯了弯眼睛,颊边现一个笑涡,笑嘻嘻的说:「过奖过奖,我的本领再大,却也偷不到阁下身上的东西。」
「你也是为了藏宝图而来?」
「这世上的金银珠宝,再没有哪一样是我不喜欢的,你师侄那柄黄金宝剑也很不错啊。」
说话间,两人已拆了数十招。
贺笑风招招抢先,却总是被周琰挡在一步之外,始终近不了他的身。
两人的武功高低,这时已见分晓。
奇的是叶敏玉一直被他二人夹在中间,你推一掌我拍一下,闹得他头昏眼花。末了,周琰终于腾出右手,唰的拔出佩剑,直刺贺笑风的咽喉。
「糟糕!」贺笑风装腔作势的怪叫一声,在叶敏玉肩头按了一按,轻飘飘的往后退出三丈之远,道,「我的名字里有个风字,可不敢对上你的追风剑法。今日时辰不好,咱们还是改日再战罢。」
他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