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萧无凌睁眼含笑看他,却并不答话。
“可是中毒?”
“听说久病成医……雷、雷大人,何不专心把脉?”萧无凌说话时牙齿不停磕碰,似乎冷到了心底。
雷晃转身对铁建安说:“去,先把帐篷里我那毡皮毯子拿出来。”
待铁建安应声而去后,他方又专心诊断。
过了一会儿,他已经微微皱眉。
“毒尊,你体内的子母金蛊是何人植入?”说话之间,雷晃已将毯子从铁建安手里接了过来,给萧无凌裹上。
萧无凌似乎好转了一些,闭着眼睛喘气:“我自己。”
“你自己?”
“是啊,就是我自己。”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雷晃诧异。“子蛊母蛊永不分离,离母蛊一百步即如生离死别,离母蛊一日则子蛊便要穿肠而出。你武功高强,又怎么会把这样的邪物心甘情愿的吞下?难道是你们无量教的规矩?”
萧方艰难抬眼瞥他,笑道:“雷大人,怎么,你还没看出,这母蛊在何人手中?”
雷晃细细一算,更为诧异:“难道是沈灏?你、你这又是为了什么?”
萧方在毯子紧紧缩成一团。
“人都说,子蛊受制于母蛊,母蛊为利器,子蛊为驱使。然而若为人所用,母蛊又何尝不会受制于子蛊?服用母蛊之人,必定会处处受限。最终倒成了真正的傀儡驱使。”
雷晃因这段颠覆常理,别有图谋的阴邪话语皱了眉头。
“那沈灏服下了母蛊?”
“哈。”萧方突然笑了,摇头叹气无奈道,“这就是我整盘计划最失利之处。沈灏没有服用母蛊。所以受苦受难的,自然只有我。不过这样也好,以后也不用担心……”他突然截了话头。
萧方顿了顿又道:“自然,雷大人,您心里是明镜一般,若再过个把时辰,我还不能回到沈灏身旁,便会七窍流血而死。”
“我还疑惑你为何会如此顺服被拘,原来你早有预谋。”雷晃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只是你这样的魔头,捉住便是,死活不计。”
萧方哈哈笑了:“雷大人此言差矣。我萧某确实料得你必须送我去丰都与沈灏汇合。然而却另有原因。”
“说来听听。”
萧方一字一句道:“琼三郎未死。”
雷晃淡然道:“此事我早已知晓。”
萧方又嫣然笑道:“琼三郎劫持近五十人为人质,押往丰都,又胁迫平南王,如今亦在人质之列。现今荒郊野外,雷大人自然收不到圣旨,若再行得两日,到了长安,雷大人就算拿着我的尸体上交,却耽误了营救朱王爷的时机,那怕是砍头的罪呢。”
雷晃看他半晌,突然笑道:“毒尊你想的太多。我身为关中捕头,自然要送你去沈灏身边,免得你丢了性命。”
萧方摆手:“惭愧惭愧,竟然还要让雷大人一路护送。萧方实在是惶恐。”
雷晃道:“若能救出朱王爷便是大功一件,若有要求,我定尽力满足。”
萧方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顿时道:“好,雷大人既然有这话,那萧方不客气了。”
“请讲。”
萧方一伸手,狐狸般笑道:“请雷大人把号称可以‘躲阎王,逼小鬼’,佩戴可不上生死薄的‘丰都石’赠送于我。”
听到此话铁建安已怒,沙哑道:“丰都石乃是公子保命之物,怎能交给你?”
萧方笑着回头去看雷晃:“雷大人怎么看?”
雷晃倒是平静,反问:“你怎知这石头在我这儿。”
“本来不知,铁大人说了,自然就知道了。”萧方道。
铁建安气结。
雷晃道:“你果然聪明。”
“惭愧。”萧方笑,“本来并不曾想到你的身上,因为丰都石迄今为止都还在丰都阎罗殿里摆着,但是转念一想,你行将就木,却身怀绝技,若不是丰都石掉着口气,天下又有什么东西能达成此奇迹?”
“确实。”
“那你能给我吗?”
雷晃想了想,颔首:“可以。”
“公子!你——”
雷晃抬手止住了他的话,依旧对萧方道:“斩杀琼三郎、解救朱王爷、捣毁阴间,只要你能做到,我便将丰都石给你又何妨。”
萧方哈哈大笑,鼓掌道:“雷大人果然心系天下正义,让我这等小民不由得相形见绌。”接着他收了笑,一字一句道:“我答应你,必完成这三件事。”
“好。”雷晃伸出瘦弱的手,从狐裘大衣下扯出一条金链子,链子上镶着一块来似乎仿佛是黑色,阳光照一照,竟然就能穿透,落在地上的影子,却又是鲜红。
“丰都石。”萧方眼睛亮了亮,便要伸手去接。
“公子,这种人,你怎么可以……”铁建安急道,“没了这块石头,公子又得常年病卧。”
萧方抬头看看一眼苍白虚弱的雷晃,问:“雷大人,怎么又能信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雷晃咳嗽一声,“若我没料错,你怕是比我多活不了几天。既然如此,给了你,与不给你,又有什么区别?”
萧方大笑,接过那石头,佩于胸前。
雷晃又命铁建安解了萧方镣铐。
萧方抱拳:“多谢法外开恩。”
雷晃没说话,只回礼。
萧方一笑,转身便掠入了树林之间。
估摸着萧方应该已走得远了,铁建安问:“公子,辛苦捉来的毒尊,为何如此轻易就放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