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她得的病已经完全没救,那么她应该要迅速交待后事以免集团震荡才对,不可能是像现在这样遮遮掩掩。
那么应该是……这种病暂时不致命,但会严重影响她履行自己的职责,一旦传出消息会动摇她的根基,引起某些人心思浮动?
所以她和她的心腹们都对此讳莫如深……那么她又为什么会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对自己提出邀约呢?
没有完全交待病情,但显然也没有说谎――这说明她对自己其实已有了相当的信任。
站在牟颖自己的角度,她当然不可能对曾以萱有什么坏心,但对曾以萱来说,对牟颖有所怀疑是正常合理的,理论上来讲,牟颖和她接触的时间太短,不足以建立起这种程度的信任。这之前,曾以萱对牟颖的处理也的确是如此:不亲近也不疏离,观察试探再观察。
这样子一对比,如果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她忽然直接拉牟颖入伙的举动就显得有些不寻常了。
看来是出了什么事?可又能出什么事呢?牟颖想得脑袋发~涨,郁郁叹气。
这位大小姐连名字缩写都是“zyx”,三个未知数凑一块……想猜透她,可真是难如上青天……
“砰!”
忽如其来的一声巨响吓得她手一抖,差点摔了手机。
愣了一秒,她一骨碌爬起来就往房间里冲。
门被大力推开,她三步并作两步越过小客厅直冲入卧室。
曾以萱正弯了腰捡手机,闻声抬头。
两人四目相对,都微微一怔。
牟颖本是以为她摔倒了,想也没想就冲了进来,见人家好端端地正在捡掉在地上的手机,顿时就懊悔得要命。
啊啊啊,**嘛不动脑子就往里冲啊。尴尬了吧?
曾以萱这会儿只裹着件浴袍,纤细的小~腿裸~露在外,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长发湿湿的垂在肩头,看过来的眼神倒是很淡定。
“呃……我以为……”牟颖喃喃道,脸红过耳。
曾以萱捡起手机,划开屏幕看了看,似乎并未觉察她的不妥:“嗯,还好没摔坏。”
“你先下去休息吧。”她停一停,接着道,“我还要打个电话。”
“哦,好。”牟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点点头,“晚安。”
“晚安。”声音淡淡的,没什么情绪。
牟颖直到回到自己房间才吁出一口气来。把手机扔到床~上,她把脸埋到松软的枕头里。苍天啊,这都叫什么事儿啊!为什么一碰到那女人她就智商掉线嘤嘤嘤!竟然就这么冲了进去!还好曾以萱没问她为什么还在二楼,要不然她要怎么回答啊啊啊!
捂脸哀叹!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这天夜里,毫不意外地,她又梦到了曾以萱。
女人一身浴袍安静地坐在她面前,长发湿漉漉的垂下来。
“我帮你吹头发?”梦里的她似乎比较有胆量,竟敢如此提议。
“好。”女人点点头,淡淡同意。
乌黑的发丝捻在指间,又顺又滑,手~感好得出奇。她忽然就想,若是能这样一辈子替她吹发,好像也很不错呢。
醒来的时候,她抬手看了看,梦里那美好的触感好似还留在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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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以萱换好衣服走出房间,反身关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扫了一眼窄窄的走廊。昨晚她就在这里等着她洗完澡?真就这么不放心么?
从小到大,少有她做不到的事。不说周围的人,连她自己都习惯了自己无所不能。病了之后,却这也不行那也不能,生活半径被一压再压。说她没有挫败感怎么可能?
每次思柔她们忧心忡忡地说你不能这样不能那样的时候,她心里其实都有些憋屈。她明白她们是关心她担心她,也因此一直按下自己的情绪没有表露出来,但……自己好像已经成了半个废人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
牟颖却是……她什么都不说,只是默默守在外面。如果不是昨天自己不小心碰掉了桌面上的手机,大概根本不会知道有一个人等在房门外吧?
她抿抿唇,压下心里的复杂情绪。
她为人一向是有来有往,拿了别人的好处定然是要加倍奉还的,如今却隐隐有了些无以为报的感觉。
她不怕欠人钱,只怕欠人情。钱好算,情难清。牟颖对她,甚至已远远超出朋友的范畴……她给了她一份真心,她却不能给她想要的回馈,这真是叫人为难。
早餐时间,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提昨天的事。牟颖偷偷看她,见她吃得还不错,才略略放下了心。
进了衣帽间,曾以萱忽然开了口:“今天把手上的事情结一结,明天开始特训。”
“啊,好。”牟颖本想问问特训是怎么个特训法,可想想曾以萱一向的风格,估计她多半会答你到时就知道了,就没再费这个力气。反正明天就知道了不是吗?
上了车,魏渺仍然等在车里,刚开了个头就被曾以萱打断:“牟颖你来说。”
魏渺吓了一跳,停了口看向牟颖,眼里的担心溢于言表。
牟颖也吃了一惊,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她早上循例刷了新闻,这些天也早就熟悉了这样的汇报模式,虽然肯定不能跟魏渺比,但自觉已经可以说出些东西来,不至于跟最开始那样完全抓瞎了。
她先谈了几个突发消息,然后从曾氏涉足的各大行业新闻开始,逐渐扩展到商圈、金融圈、国内外政治圈。曾以萱淡淡听着,跟平日一样,偶尔会**几个问题。
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