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瑞拉送回家,赶在魔法结束之前……”
马萧萧疲倦而无奈地笑。戴维行了个屈膝礼。
两人下楼往停车场走,马萧萧心里一路打鼓。
这尼玛是酒驾啊。
哎,等等,哎哎,那谁……这是我的邻居,就在我隔壁……这是我实验室的,刚给我老板开完生日趴……我可以和他一起回去,没问题,到家我会告诉你和蒂姆……好的,谢谢,秋假愉快……
“谢了。”马萧萧疲倦地扯上副驾的安全带。后视镜下面挂着一个麻布香包,绣着一枝紫色的兰花,一摇一晃。
“我懂。”徐广握着方向盘笑,“村里一般没警察,也没摄像头。人都不当回事,只要没喝大,照样开。”
马萧萧蔫蔫地说:“我怕死。”
徐广说:“那还坐我的车?”
马萧萧警觉道:“你也喝了?”
徐广说:“没有。”
马萧萧一脸警惕地看他。
“开个玩笑,”徐广单手做了个安抚的手势,“放心,我在国内经常开长途,老家开到学校,别的不敢说,上路绝对过硬。”
“你什么时候买的车?”马萧萧怀疑未消,“呃,反正我也不懂车……”
“你喝了多少酒?”徐广笑,“脸很红。”
“一点香槟,”马萧萧认命地把头搁回椅背上,“我不会喝酒。”
徐广说:“回去早点休息。”
……这也是个女神。
马萧萧不再说话,路两畔的森林像动物的脊背一样掠过,上坡,十字路口的灯光逐渐浮现。
大教堂像一条尾巴一样被甩在远远的地方,只看得到尖梢。
脊背一路蜿蜒。
脊背尽头的脑袋转了过来。一对红绿异色的瞳孔,折射着金光……
马萧萧猛然惊醒,被安全带勒在座位上,双手胡乱往坐垫上一抓。
“睡着了?”他额头上一阵凉,是徐广用手背贴了贴,“没事吧?”
车在路口停下了。
马萧萧背后出了一层薄汗,脸滚烫。
“没事,打了个盹。”
“不舒服?”改徐广怀疑地看他:
“没有,我不会喝酒,”马萧萧用力抹了一把脸,“你这么晚在学校,学习?”
“新的商学院冠名,”徐广单手往后座比了比,“秋假后办仪式,我过去排练。”
“你是?”马萧萧往后座看了一眼,一条防尘罩,像是正装。
“访学代表。”徐广继续前行,漫不经心地说。
英语好,又长得好,怪不得。马萧萧问:“你秋假去纽约?”
“和吕芳,她同学,还有一个访学的老师,算我的师叔。开车去,最多再带一个人,你要不要一起?”
“去几天?”马萧萧想起来了,“住宿订了吗?”
“三天。你想去的话可以和我挤一下,订的双床房,没问题。”
“算了,”马萧萧迟疑,放弃,“我老板没有放假的概念,玩得开心。”
徐广奇道:“白人老板也这么拼?”
马萧萧没说话。
徐广说:“是你自己拼吧,i还没发?”
马萧萧说:“大修。”
“阿门。”徐广心有戚戚。
车在门口停下,马萧萧看到二楼有灯光,蒋元仁应该在家。他道了声谢,徐广却一把拎起,跟他一起下车,往门口走。
“我……没事,”马萧萧不解,“你回去吧。”
“进门进门。”徐广摆手,伸手帮他把纱门拉开。
门从里面扣了铰链,蒋元仁踩着拖鞋下来开了,看到徐广,有点诧异,吸吸鼻子,问:“进来喝点茶?”
马萧萧说:“不用……您去忙,没有喝多少。”
蒋元仁看看他们,自顾自上楼去了。
“那我回去了?”徐广把马萧放到餐椅上,搓搓手,左右看看。
“好……”马萧萧莫名其妙,“谢谢你。”
徐广说:“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着抬起手,又往他额头上贴了贴。
“门窗关好。”
九
“门窗关好。”
听到这句话,马萧萧条件反射地一哆嗦。
“晚安,”徐广有点诧异地看着他,指了指他身上,“t恤不错。”
马萧萧看看胸前,蒂莫西的q版大头像咧着嘴在笑。
“谢谢,晚安。”
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马萧萧拉开百叶窗,把窗子推开一条缝。若有若无的鸟鸣,几乎像是幻听。小区里的树叶已经开始泛黄泛红,清晨大团冰凉的水汽不动声色地涌进来,干净清新,刺激得他鼻头微微发酸。
秋天到了,虽然晚了些,但还是到了。
他赶紧关上窗子,扣紧睡衣扣子。
那只是一个梦而已。许多事已经沉到了水底,只露出一点点尖角。有更多的大冰山在他身周漂来漂去,永远得c的写作课,缠斗不清的数据处理,改不出来的i,遥远但终究要回去的实验室,无数悬而未决……还有这里人人皆然的,孤独。
话语永远点到为止,一触即分。卡夫卡的城堡,密林深处的大教堂,看得见却无法进入。
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吧。
马萧萧内心哀嚎,一头摔回床上,半晌才挣扎起来,下楼去厨房弄早饭吃。顺手把打蛋器、搅拌碗和印模收拾了,拿去还给吕芳。
马萧萧在小区里遛了几个弯,看到吕芳家的门开了,才过去敲敲纱门。
两个女孩子起床以后吃早饭打扫屋子,总是把门开一会儿。这个习惯本地人都有,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