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我想在线刺激只干扰敏感阶段,可以进一步讨论这个问题……这方面做下去有可能与疼痛转化对接,我记得你对这个项目有兴趣……
马萧萧觉得头开始痛了。
蒂姆,其实我有点犹豫。
犹豫什么?
自己是否适合做学术研究。
就你的方向和进度而言,我认为是适合的,除非你有其他方面的顾虑?我明白,我们可以讨论,没有关系。
蒂莫西交叉十指,靠在沙发上,今天他梳的是麻花辫。
你可以放松一些,你是我在会面时间里见过的坐得最端庄的一位,端庄,是的,端庄,哈哈……
在国内曾经有从事临床的机会,我放弃了,因为意志不够强。
马萧萧也试着靠在沙发上。
但是研究,经常让我觉得缺乏……现实感,简单地说,我觉得,不应该借此逃避自己本身的问题。
缺乏现实感?蒂莫西蹙眉重复了一遍。你确定这不是因为陌生的环境引起的?
陌生的环境让我重新思考,并且意识到这一点。马萧萧看着他的双眼,说。
蒂莫西认真思索了一会儿。
我记得,你到这里的第一天,你说,“我就在我们之中”,记得吗?我觉得这句话非常好。
萧萧,研究的意义不在于你是否适合,而在于你发现了什么。如果你发现了你自己,我觉得这就是它的意义,心理学的意义,脑科学的意义,哲学的意义……做一切事情的意义,做下去,我相信会好的。
蒂莫西一定是个好父亲。马萧萧想。
瑞秋说:“是的,他很聪明,精力旺盛,永远都拿着一根胡萝卜,在你前面一点的地方引导着你,不知不觉就走出了很远。”
戴维不客气地接道:“你是在说我们都是驴子吗?”
“也许你是,”瑞秋回敬道,“但我只是想说,蒂姆是个很棒的牧人。”她指了指面前的大教堂,在胸口夸张地划了个十字。
马萧萧看到,教堂门口依然立着“婚礼排练”的牌子。美国的结婚率很低,但教堂依然天天没闲着。
他向瑞秋和戴维告别,戴维划拉着手机说:“萧,你要当心,达村发了警报,你的房子附近有劫匪。”
“别吓唬他,”瑞秋翻了个白眼,“很快他就习惯了。”
马萧萧在校车站的长凳上坐下,用手机打开电邮。戴维没有吓唬他,就在他们小区中央的洗衣房里……
老教授也没有吓唬他。
窗台上的猫,只有一只眼睛,折射着家家户户的灯火,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马萧萧不觉得害怕,喘息渐渐平息,耳畔的轰鸣慢慢消失了,和它对视着。
背后响了一声口哨。
猫条件反射地站起来,灵活地跳下窗台,绕过了马萧萧。
马萧萧回头,看见了那个老教授,长须长发,在路灯下,像一截发黄的参,牵着一条狗。
你喜欢猫吗?
这是您的猫?马萧萧不知所措。
猫不属于任何人,猫是它自己的。老教授哈哈笑起来。
猫在他脚边绕来绕去,他又是一声口哨,催着猫和狗都向前。他衣裤宽松,步子特别大,很稳,然而走得很慢,像一个青年寄居在老人的身体里。然而走出两步,马萧萧才意识到,并不是他自己要慢,是他的狗。看起来很欢实,一蹦一颠,只有三条腿。
想进来喝杯茶吗?老教授忽然回头道。
不打扰您了。马萧萧吓了一跳。
你最好早一点回家,我发现东边的栅栏下面有一个洞,已经给物业办公室打了电话。但愿不要有人进来……
他开了门,猫像一道扁平的影子一样,飞快地钻了进去。
马萧萧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资本主义世界照样有人挖墙角。
大教堂的钟声叮叮当当地响起来,在深蓝渐暗的天空中高下相倾。傍晚的空气里面弥漫着一股潮湿芬芳的气味,仿佛来自童年。
马萧萧走到家门口,看见黎音音和徐广在屋檐下面说话。
这两个人都没收到达村警报吗,天快黑了啊。
黎音音远远挥手,马萧萧觉得有必要过去提醒一下。
“怎么站在门口讲话?”
黎音音面无表情地说:“因为芳姐不让他进我们家门。”
马萧萧:“……”
徐广摆摆手,一脸惨不忍睹,忽然想起什么,说:“你们告诉他了?”
马萧萧躺枪不起。黎音音面无表情地说:“自己人,不要怕丢人。”
徐广说:“没关系,没关系……”
“进屋去讲吧,”马萧萧狂汗,“最近不太安全。”
黎音音面无表情地说:“是的,我刚才还在和芳姐说,明天我去波士顿了,要不要叫你或者内森来和她一起住……”
徐广问:“为什么马萧萧可以和她一起住?”
马萧萧:“……”
黎音音发现自己说漏嘴了,仍然面无表情地回答:“因为芳姐不让你进我们家门。”
徐广:“……”
黎音音说:“那就这样说定了,谢谢你,明天见。”
明天一早吕芳有课,徐广开车送黎音音去机场。
黎音音转头冲两人做了个鬼脸,毫不客气地关上了门。
徐广无奈地摇头,说:“要不要去我那坐坐?”
“亲爱的,晚上好。”斯科特穿着睡裤,抱着电脑,坐在餐桌前,目不斜视。
马萧萧问徐广:“他是在和我说话吗?”
徐广说:“是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