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一会儿而已。
高郁倒是想一直这么拥着,但起初的拥抱还能解释成久别重逢后的情难自禁,再抱下去娄琛一定会发现问题了。
因此即使舍不得,高郁最后还是将人放了开来。
两人叙过旧,念过情,娄琛这才想起被他久未归来的高显。
而娄琛不知道的是,被遗忘的世子殿下此刻正在夹板上,与眼前寒山一般的侍卫,大眼瞪着小眼。
高显本想着偷偷出来瞧瞧那青衣公子到底是何人物,若真对娄琛有什么想法,就先将人打晕了藏起来,再悄悄带着娄琛溜走。
却不想,他跟着那少年穿过回廊,来到甲板上,看的却是持剑而立,一脸肃然看着他的于子清。
高显顿时浑身一颤,知道自己完了。
不过在魂归天际之前,高显觉得自己还可以挣扎一下。
“子清啊……”高显靠在栏杆上,侧头看着腰背挺直如青松的于子清,“你说皇兄他们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我们呀?”
“不不不,还是别想起我们的好……”高显一想到他那皇兄收拾人的手段,背后就直冒冷汗。
于子清瞄了高显一眼,并不回答,只转头看向湖畔,眼神悠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呜呜……子清你变坏了……”没有得到回应的高显,委屈的像个孩子,一边抽抽搭搭一边道:“以前你从不会这般对我的,即使再不乐意,问上五六句,也总会答上一句,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句也不答。当真冷酷,当真无情,当真无意的很……”
于子清眉头跳了跳,深呼出一口气后才将压在剑柄上的手收了回来,继续默然看向远方。
若是旁人被这般漠视,早就偃旗息鼓了,但高显是谁,西北第一小霸王。
除了先斩后奏,高显自说自话的本事厉害的很,于子清不理他,他也能自娱自乐。
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个小折扇,栏杆上一扇,折扇一扇,便换了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只是终归是本性难改,话一说出口就立刻就败了周身的气度:“子清啊,你也知晓皇兄对娄都尉的心思吧?”
“你说这二八少女的心思难猜就算了,皇兄这二八少年也怎么矫情的很……”
“子清你猜,娄都尉心里头可也有皇兄?”
“我猜是有的吧,要不然当年也不会为了他留下来……”
“可皇兄也真狠,什么事都不告诉娄都尉就算了,还把人赶去西北。”
“这一去五年,,黄花菜都凉了。”
“这就算了,皇兄竟然还同云千兮那丫头订了亲。”
“前脚让我好好看着娄都尉,别让他被人拐跑了,后脚就订了亲……你说皇兄这般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子清你说是不是?”
“子清你说句话啊……”
“子清你怎么又不理我了,哎,跟着皇兄这些年,你真的学坏了……”
有句话叫说曹操,曹操就到。
高显话音刚落,身后房间的门就刚好打开,一清朗的男音从背后传了过来:“你们在说聊什么呢?这般热闹,王弟告诉我一声可好。”
“哈哈,皇兄你来啦……”转身见着正朝走来的人,高显浑身一凛,赶忙嬉笑道,“没什么,没什么……我跟子清在看花灯呢……哎呀呀,对了对了,皇兄你怎么在这里……可真是让弟弟我惊喜万分啊……呵呵,呵呵……”
高郁封为储君之后,按理高显再见应唤一声太子殿下,可两兄弟亲厚,即使身份变了依然如往昔一般亲密。
“还不都是因为你。”高郁多过高显手中的折扇,给了他脑袋一下,“在西北小打小闹就算了,这次竟然敢无奉诏私自离开封地,你可知这是要是被御史台发现了,会怎样处理?”
怎样处理,当时是会好好参上他一本,告他一个预谋叛反之罪。
高显缩了缩脖子,捂着脑袋小心道:“皇兄恕罪,皇兄恕罪,弟弟不是知道错了嘛,要不怎会临出发先给皇兄去一封信。”
“你啊,就太平日子过多了,欠收拾。”高郁虽是责骂,但话中却全无怒意,只微翘着嘴角道,“我要不来看看,谁知道你会再弄出多大的麻烦。”
高显一听便知自家皇兄心情似乎非常不错,因此赶忙顺杆上爬道:“皇兄既然到了,弟弟自然不会再惹麻烦。只是皇兄如今身为太子,这般离京可会有大碍?”
高显也冤枉的很,他信上那么说只是想给高郁提个醒而已,毕竟高郁如今身份不同,是绝不可能为了他们两来一趟淮南的。
却没想随口一提的事偏偏就成了真,因此一出船舱看见于子清的时候,他也很是惊讶了一番。
“这倒是无妨,太子也有生病的时候,因病缺席一两次早朝也没什么不可。”高郁目光转向娄琛,带着柔柔的笑,“况且光州离京城并不远,今日暂且逗留一日,明日顺流而下,先送你们到寿州,后在转乘马车,不过一日便能回到京城。”
高郁没有提自己是怎样的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没有提自己是如何的心急如焚,连片刻都等不得,更没有提他为了能腾出两天的时间,连夜批了多少奏折,将多少紧急之事置后。
只轻描淡写这般一说,将所有的艰辛都藏在那云淡风轻的笑意之后。
说罢高郁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轻咳一声继续道:“只是这次离京只有子清同行,并未调用御林军。为掩人耳目,只好租了一艘画舫。”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