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好歹先救出一只耳朵来,苦笑道:“我没说有什么了不起啊,你要是还记恨做饭那事儿,我不是给你道歉了吗?”
胡春岩肚子上贴着温暖的半张脸,火气好像小了一些:“道歉就算完了吗?我也烧你一下再道歉行吗?”
“那你想怎么样呢?”左健跟妖怪打交道不算太多,还真是从来没遇到过胡春岩这样的。一部分妖怪类似于白萝卜那种,对天师有本能的畏惧,见了他都是毕恭毕敬的。另一部分则是抱着天生的敌意和冷漠,最好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即便必须打交道也是冷冷地一点头。可是像胡春岩这样儿——说他遵纪守法,他时常的要打打擦边球;说他胡作非为,他又不出大格儿;你严厉一点他就缩一缩,你和气一点他就炸个毛,简直是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想起一出是一出,真是教人穷于应付。
胡春岩转了转眼珠子:“给我做饭赔罪!”
还赔罪……左健真是对这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狐狸没有办法:“我不是给你做过一顿了吗?”你还吃了一大碗呢!
“一顿饭就能赔偿我的毛皮了吗?”胡春岩一翻眼睛,“就是九尾白狐都没有我的毛皮白,现在燎成这样,让人看见怎么办?我都没脸出门了!”
“我说——”左健忍不住了,“你不是应该因为你出身青丘却怕火怕成那样而没脸出门吗?”
“你!”胡春岩恼羞成怒,“你胡说!我是兽妖,怕火是正常的!”
“九尾狐族跟人类通婚已经不是一代两代了,应该比普通兽妖对火的畏惧小很多才对吧?”
“你胡说!”胡春岩理屈词穷,“反正你不准走!至少再给我做一百顿饭赔罪!”
左健终于明白了一点儿:“你的意思是说,不让我去小白那边住?”
“当然了!”
左健无语地看着他:“那你直说不就是了?我说要过去住也是怕你不相信我不是吗?你直说就让我住这儿不就完了?何至于发这样的疯?”还把我挠个一脸花。
胡春岩瞪着他:“谁喜欢让你住这儿啦?我是为了让你给我做饭!”
左健实在是哭笑不得:“好好好,我做饭就是了。”放开胡春岩,摸了摸脸颊上那道已经肿起来的红痕,“你下次有话好好说,怎么动不动就挠人呢?你看你给来这一道,我怎么出去见人?”
胡春岩得意地摇着尾巴:“活该!谁让你欺负人来着!”
左健恨得回手往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我真当初就该直接找小白,至少他不会挠我。”
胡春岩又瞪圆了眼睛:“你怎么知道兔子不挠人?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被他蹬一下也够你受的。”想起一件事,爬起来跳到他腿上,“你早就认识萝卜了?”
“两三年吧……”左健想了想,“那时候我刚当上理事,半年多了还没给一个妖怪做过监管或者评估,自己也觉得有点白顶了个名头不干事。后来在云南那边遇见他——当时他还没安全证呢,整天躲躲闪闪的当小偷,也怪可怜的。”
胡春岩撇撇嘴:“那是他笨!当小偷我看他也当不好。”
左健失笑:“这倒是真的。他就仗着腿快,被人发现了就跑,一般没人追得上他。实在不行了还可以往林子里一钻变成兔子。我看这也不是个事,就给他发了个二级安全证。”
“凭什么呀——”胡春岩泛酸了,“看着可怜就发证啊?怎么都没人可怜我们呢?”
“你还要怎么样啊?”左健在他脑袋上胡噜了一把,“出身青丘,一化形就自动持有二级安全证,血统再好一点的,化形之后只要安分守己有正当工作,就可以申请一级安全证了。比起那些野路子的精怪不知强到哪里去了,你还不满意哪?”
“那你怎么知道萝卜就没害过人哪?他不是小偷嘛。”
“小偷算是无业,他可是没害过人性命。”胡春岩身上的毛像丝绸一样顺滑,还比丝绸更多了一种厚软的感觉,左健忍不住又摸了摸,“一只兔子,能害什么人?真要能害人,他何至于胆小成那样儿!我听他说,他连化形都是稀里糊涂的,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成了人身,差点没把他吓死。”
“怎么会怎么会?”胡春岩爱听精怪们的八卦,眼睛亮亮地抬着头蹲坐在左健腿上,“一般自己修炼到能化形的时候心里也该有数了,怎么会吓着自己呢?是因为他化形特别丑吗?难道他现在的模样是假的吗?”精怪们把第一次化形出来的人形做为“真形”,虽然很多精怪都可以再变幻成别的模样,但是“真形”以外的形象即使变得再漂亮,精怪们也是不承认的。
左健捋着他的毛笑了:“那倒不是,只是他根本那时候还不懂修炼,就是一只懵懂的兔子罢了。是因为喝了千年参精的洗澡水,才添了五百年修行化为人形的。”
胡春岩瞪大了眼睛:“他运气太好了吧!”
“是啊。”左健好笑地摇了摇头,“他说是千年参精的洗澡水,不过我怀疑那参精可能是伤了根须,水里应该还含有参液,否则光是洗澡水增不了五百年修行。就因为根本没经过修炼就化形了,所以他胆子小得很,什么也不懂。”
胡春岩皱皱鼻子:“怪不得那么呆,只要我们一吓唬他,他就只会喊‘我有安全证’!”他惟妙惟肖地学着白萝卜的惊呼,逗得左健也笑了起来:“以后少欺负他吧。你们这些妖怪啊——算了,回头我给他找份工作,让他少回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