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学校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毕业典礼,面临分手的同学们都显得很失落。我和郁夏一点都不伤感,我们兴致勃勃的规划着未来,打算长留在这座城市。
听说一周后方圆公司有招聘,我们打算一起去应聘,如果上天眷顾我们,我们就可以留在同一个公司了。
我向郁夏提议,在招聘之前去爬一次山,他爽快的答应了。两天前,我们来到了这座驴友们都喜欢夜游的大石山。平时我和郁夏都喜欢爬山,也有过夜游的经历,可是这一次,我们却迷路了。
本来,我们应该走驴友们经常走的那条小路,可是我发现了另一条斜斜的小径,便决定要走那一条。郁夏有点担心,但看我信心满满的样子,还是陪我一起上路了。一路上,我笑话他是一个胆小鬼,他只笑笑,并不反驳。
我们愈走愈觉得不对,当想原路返回时,已经找不到了来时路。第一夜我们没有睡,在漆黑的大山上转了一整个夜晚。第二天,我们依然没有找到归路。我的心情愈加焦躁,郁夏则变得更加冷静。
我们带的食物并不多,这一天,我们吃的很少。夜里,我们轮流值守,一人睡觉,一人注意着有无夜游人照s,he的光亮。我们再一次失望了。
今天白天,我们只剩下了一点水,最后一个干饼。平时我们看不起眼的那个饼子,现在显得异样珍贵,我们没舍得吃,只一人吃了小小的一牙。
下午的时候,我觉得头晕眼黑的,而现在,我觉得头要爆炸了。我和郁夏费力的搭着帐篷,不知道是太饿还是山风愈劲,我只觉得全身都是凉的。
“白天,”郁夏问我,“你是不是太饿了,要不再吃一点饼子吧?”
“我不饿。”我说的有气无力。
我们已经搭好了帐篷。郁夏说:“你歇歇,我去弄一下防潮垫。”他钻进了帐篷。我扶着帐篷,脚下软绵绵的,我想我快支撑不下去了。
郁夏探出头:“可以了。”
我钻进帐篷,一屁股坐在了垫子上。
“你怎么了?”郁夏透过手电筒微弱的光看我,“是不是生病了?白天我就看你脸色不太对。”
“头疼的厉害。”我说。
郁夏伸手摸我的头:“你发烧了。”
我想是的。也许,我熬不过今夜了。我的心里乱七八糟的,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可是现在,真的要结束了吗?
郁夏站起来,我脱口而出:“别走。”
郁夏转身朝我笑笑:“我给你拿点退烧药。你吃一点,明天就好了。”
他拿了药,倒了一点点水,蹲在旁边看我喝药。我只抿了一小嘴,刚好够把药喝下去。
“多喝一点吧,发烧了要多喝点水。”
我摇了摇头。
“你睡吧,睡一觉就好了。我去外边看看。”郁夏关掉了光亮,整个世界都成了黑色。
“别走。”我说。他停住了。我说,“陪我一会儿吧。”
黑暗里,郁夏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郁夏,”我说,“我很害怕。”
“没事,”郁夏笑笑说,“药一吃下去,最多明天早上再吃一次,就会彻底好了。”郁夏明明知道我在害怕什么,他只是在岔开话题。
“你说,我们是不是再也走不出去了?”我还是说出了我内心的恐惧。
“哈,不会。”郁夏笑,“我今天一天都有预感,今晚一定会遇到驴友的,你放心好了。”
“不会的,”我有点悲哀。
“我真的有预感。相信我,好吗?”
“可我真的很害怕。”
我的头无力的靠在了他的肩上,他迟疑了一下,然后搂住了我。黑暗里,我们听得到彼此的呼吸。
“别怕,白天。”郁夏轻轻而又坚定的说,“有我在,什么也别怕。”
“好的,我不怕。”我说着,疲倦如潮水般涌来,我闭上了眼睛。
我做梦了。梦里,我回到了家。我发烧了,妈妈坐在我的床前,用手摸着我的额头,温柔的看着我。
我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妈妈看了我一会儿,然后站起来走开,我说:“别走。”我一下子就醒了。
我正躺在睡袋里。昨夜我是在郁夏的怀里睡着了吗?而郁夏又怎么将沉重的我挪到了睡袋里,这一切,我都茫然不知。
听到我说话,郁夏打开手电筒,微弱的灯光里,显出他修长的身影。他转过身来看我:“你醒了?”
“你在干嘛?”我问他。
“我再出去看看。”他说,“我刚才摸了一下你的头,没有那么热了。”原来刚才的睡梦里,是他在摸我的额头,看我是否还在发烧。
“可是我的头还很痛。”这句话明明就是在委屈,因为我的头确实比临睡前好受多了。
“等到早上再吃一次药应该就好了。”他走过来,坐到我身边,面对着我。他隔着睡袋轻轻拍了拍我,轻声安慰,“白天,坚强点。”
“现在几点了?”
“三四点了,你再睡一会吧。恩?”他将手电筒放在脚边,将双手拢在嘴边,用嘴吹气取暖。
他的睡袋里没有睡过的痕迹,看来他一直都呆在户外守望着。他的预感并没有实现,并没有爬山的驴友们。
虽然他的脸上带着微笑,可是我知道,他的笑有多勉强。头虽然没有那么痛了,可是我的心却绝望了,像是陷入到了无边的深渊里。
“如果我们真的熬不过去了,你会后悔吗?”我问他。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