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先起来,”周永怀说的话,周漱玉听了完全不为所动,周永怀只得轻轻摇头,接着道:“朕又何尝不知这是个圈套,只是连年战乱,边境百姓苦不堪言,这边洲凉州哪里还有以前的风光?况且我大昭兵力已是大减,战争不停,血流成河,恐要寒了边境将士的心,再打下去于国于民都无益处。”
“所以……”周永怀走上前扶起周漱玉,才接着说:“哪怕是个圈套,朕也得去,况且在这边洲城中还能出什么乱子,朕多加防备就是了。”
“我实在不放心。若是出了什么事,大皇子和公主还这么小……”周漱玉咬紧嘴唇,皱眉看着周永怀。
“皇姐!皇姐莫不是觉得朕会任人摆布?”
张庭此时上前一步,阻止了二人的争执。
“长公主请放心,微臣等定会为皇上想一个万全之策,既护得皇上平安,又使得突厥接受条件。”
周漱玉看了看周永怀坚定的目光,又看了看弯腰低头的张庭。
“既然皇上执意如此,锦茗也无话可说,只是诸位谋事,叫上云季山庄的几位,想必会有帮助。”
“……”周永怀不是不想告诉季景江,只是不想让他担心,虽说想必季景江已得知不少,但若能自行解决,自是不必去惊动季景江了。
周漱玉见周永怀不说话,心里有了底,不愿再多说。
“既是如此,是我多嘴了,还请皇上多加小心,遘告退。?/p>
待周漱玉走远后,张庭才开口道:“皇上当真不将此事告诉季少庄主吗?”
周永怀摇头。
“七日后阿史那思摩抵达边洲,你速去江州告知陵王,即刻出发赶来方能不误事。”
“是。”一旁的将领领命出了门。
只是周永怀不知,门外的季景江站在y-in影处,神情复杂地目视将领离去,然后隐去了身形消失在黑暗中。
七日后,周永怀在边洲城中设宴,陵王周铭瑄率一万兵马都在边洲城附近待命。
阿史那思摩只带了哥舒放就前来赴宴。
“阿史那思摩,见过大昭皇帝。”出人意料的是,阿史那思摩并不像传闻一般,反倒是个小个子的男人,比十六岁的周永怀还要矮小些。只是他脸上y-in冷的表情证实了那些传闻,他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跟在阿史那思摩身后的哥舒放要年轻些,二十多岁的样子,也跟着行礼,哥舒放此人倒是颇有几分谋士风采,未束起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一袭蓝衣,倒是比阿史那思摩更加吸引人眼球。
“二位请上坐。”周永怀话音刚落,就有侍女引二人在左边入座。
右首是陵王周铭瑄,第二位便是锦茗公主周漱玉。
说起陵王周铭瑄,他本应是大皇子之后最应继承皇位的皇子,却因母妃被贬受到牵连,最终封王离了京城。
“早就听闻突厥可汗气宇不凡,哥舒公子风度翩翩,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不待周永怀开口,周铭瑄就抢着恭维道,语气动作让周漱玉听得皱紧了眉头,正欲嘲讽几句,就被周永怀打断。
“陵王倒是说出朕想说的话了。”周永怀不再唤他皇兄,表明心中已是不悦,只是表面还挂着微笑。
“大昭皇帝客气。”阿史那思摩率先动了筷子,甚至没有正眼瞧过周永怀,敷衍了一句话,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放肆!阿史那思摩,你们突厥人一向如此不讲礼数的吗,真是蛮夷之邦!”周漱玉见状,再不能忍受,几乎是拍案而起。
“长公主莫要见怪,我等突厥人实在见不惯你大昭的繁文缛节,马背上讨生活之人,一向不讲究这些,也请大昭皇帝见谅。”哥舒顿象征性地行了个礼,脸上尽是玩味的笑。
“可汗和哥舒公子乐得自在自然是好,只是不知二位这笑容还能维持多久,我们拭目以待。”张庭坐在周漱玉的左侧,端起酒杯不卑不亢地向阿史那思摩和哥舒放抬了抬。
“那个那个什么大人,我这杯中已无酒,你这是敬谁呢?过来给我倒酒。”阿史那思摩将酒杯倒过来晃了晃,斜眼看着张庭,脸上是玩世不恭的笑容。
“在下是谁不重要,只是在下这左腿在跟你们突厥的战争中受了伤,还请恕在下,敬谢不敏。”
哥舒放回敬一个冷笑,阿史那思摩脸上并无笑意,投来的眼神中布满了狠意,张庭不为所动,与阿史那思摩对视,嘴角噙着笑。
“唉,吃顿饭而已,何必这么剑拔弩张呢?”周铭瑄满脸堆笑得冲阿史那思摩道。
周漱玉目光冷冷地瞪着周铭瑄谄媚的样子,瞬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想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只能越过周铭瑄有些疑虑地看向周永怀。
周永怀便面毫无波澜,其实已然坐不住,半个时辰前,他派去打探边洲城外埋伏的陵王军队消息的人,至今未回,城外必是生变,再看眼前二人这般肆无忌惮,恐怕要出大事了。周永怀不动声色地召来赵伯翰,在他耳边低语几句,赵伯翰点头离去。
赵伯翰领命,离开大殿后马上换去太监服制,换上普通的衣物,匆匆往边洲衙门大牢赶去。
赵伯翰持令牌,进入了把守最严的牢房。
“侯将军安好。”赵伯翰眯着眼认真确认过,方才上前一步,弓着腰道。
侯鸿被铁链牢牢锁住,只能在囚床附近活动。他本闭着眼在床上打坐,听到声音,伴随着铁链摩擦的骇人声音侯鸿睁开眼看向赵伯翰。
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