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静水一步步走进蓝斯羽。
“阿瞒,我说过,蓝逸还有用,你为何不听我的命令?”
蓝斯羽频频摇头,缠声道:
“不是的,我没有…”
他已经走到了角落里,退无可退,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蓝静水居高临下得看着他。
“你是不是以为我死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没有,爹…我不是…你去死吧!”
蓝斯羽的神情倏地狰狞,突然一跃暴起,一刀**在了蓝静水胸上。
蓝静水默默得看着他,将匕首抽了出来,他胸前空着一个洞。
蓝斯羽心下大骇,脸色煞白,双手抱住头痛苦大喊:
“啊——”
蓝静水脸上的皮肤渐渐剥落下来,最后剩一具森森的白骨,依旧朝蓝斯羽伸手,想要掐着他的脖子。
“啊——啊——”
蓝斯羽凄厉得大喊大叫。
最后听得“咔嚓”,玻璃破碎的声音,画面裂开了道道缝隙,所有景象都开始化为尘埃,站着的暗卫消失了,躺着的薛长樱消失了,跌坐着的云寒清也消失了。
密室里只剩下蓝斯羽与蓝静水的白骨,最后蓝斯羽自己也成了一具白骨。
“啊——”
云寒清醒了过来。
薛长樱担忧得看着他,不停得用袖子擦他的额头与脸,轻声道:“寒清,你看到什么了?”
云寒清一愣,抬了视线去看薛长樱,他的脸上****净净,额头也完好无损,衣衫整洁。
云寒清颤着声道:“宝宝?”
薛长樱抱紧他,心痛道:“我在呢。寒清,你一直喊我的名字在哭,你看到什么了?”
云寒清挣扎着坐了起来,他已清楚方才应是一场幻境,他现在手脚虚软,全身无力,他努力伸手抱住薛长樱,确认怀中的人安然无事,哽咽道:“宝宝,宝宝。”
“我在的,寒清,我在的。”
薛长樱抱着云寒清安慰了好一会,后者的情绪已经渐渐平复下来,他哑着嗓子问,“蓝斯羽呢?”
云寒清顺着薛长樱的视线看去,蓝斯羽紧闭着双眼,跪倒在岩浆边,依旧抱着头,脸上神情骇人至极。
过了半晌,蓝斯羽睁开了眼,他缓缓转头,每一个动作都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嗓音粗嘎喑哑,对薛长樱道:“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幻术?”
薛长樱冷冷道:“你什么时候给寒清下的幻术,我就什么时候给你下的。高阶幻术无法通过杀死施术者破除,我只有给施术者再制造一个幻境,才能让他自己内部瓦解。一旦你的精神崩溃,你制造出来的幻境自然也会崩溃。”
“你哄骗寒清我中了什么鬼的秘药,促使他心神不定,才让你有机可乘,你这种末流的幻术根本不值一提!真让人笑掉大牙!”
蓝斯羽喘了喘气,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给你下秘药?”
薛长樱冷笑,不屑道:
“蓝卓文要真是炼制出了那东西,他又何必自导自演一场苦肉计,诱骗我们去芙蓉山庄?”
过了半晌,蓝斯羽低低得笑了起来,不久又放声大笑,他的肩膀笑得不住得颤抖,不知笑了多久,他停了下来,阴测测道:“你的幻术,当真是天下无双。”
薛长樱冷哼,表示嗤之以鼻。
“可是你为什么不能像困住蓝静水一样,将我困在幻境里走不出来呢。”
蓝斯羽嘴边的微笑渐渐放大,只听他道:
“云寒清,你的小情人很厉害。他不仅幻术一绝,媚术更是独步天下。他只要跳一支舞,无需裸、露任何部位,就能让人如痴如醉。
但是他将蓝静水困在幻境里之后,就没再使出过媚术,你以为他是冰清玉洁,金盆洗手吗?他是再也不能使出那样厉害的媚术了!为什么你知道吗?最高阶的媚术一生只能使一次,因为破身以后,便再也不能使出任何媚术!为了报仇,在仇人身下承欢,亏他想的出来。”
云寒清已经站直了身体,冷眼看他,道:
“你说够了没有。”
“你不信?你问他啊,他是岭阁出身的门人,媚术比幻术更加炉火纯青,他若是不用最高阶的媚术,怎么能将蓝静水困在幻境里十年!十五岁那年,他与蓝静水两人在房中究竟**了什么!你敢不敢问他!”
蓝斯羽说着扯下了自己头上的抹额,雪白的额间一点丹砂闪耀,“一旦破身,朱砂消失,蓝逸,你敢不敢摘下你自己的抹额!”
云寒清提着剑缓缓向蓝斯羽走去,平静道:
“你说够了吗。”
“云寒清,你受众人捧星般的生活,当了别人家十五年的假儿子,你…”
“啪嗒”。
蓝斯羽的声音停了下来,半截带血的舌头掉在地上。
薛长樱不知何时已经敛着眉眼站在他面前,脸上无悲无喜,手中拿着一把滴血的匕首。
“刚刚那一刀,为蓝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