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重庆、延安两方的顶级特工,出什么状况都是有可能的。可只有一种状况不行——傻了!而他偏偏就傻了!
明楼,可以被抓入“七十六号”;可以被施以酷刑;可以被枪打;可以被刀刺;可以伤;可以残;可以死!以明楼那样的身份,那些事都有可能发生在他身上。无论哪一件,都没什么奇怪。唯独“傻”,没人想得到,没人会相信,因为,“傻”,不符合王牌特工无所不能的形象,更不符合抗日英雄的高大形象。
所以,没人相信;
所以,所有知道此事的人都想亲眼验证一下明楼的“傻”是真是假;
所以,藤田芳政必定要亲自去看看。
藤田芳政第一次去验证明楼的“傻”是在医院。那时,明楼是真傻。除了阿诚,他什么都不记得。除了那句“我要阿诚”,他几乎什么也不会说。
也就是那时,明台明白了一件事——大哥是不能哭的。大哥哭了,全家人都会哭。
是的,当明楼看不到他的阿诚,他就会流泪。
明楼的泪令本就悲伤的一切变得更加悲伤,却也令一切变得简单如斯。
藤田芳政来了,没有人需要演戏。所有的悲伤都不是演出来的,所有的“傻”都不是装出来的。
藤田老鬼子在看过明楼之后,竟也不禁为他的“傻”唏嘘感叹。
但是,你也不要就天真地认为,藤田完全相信了明楼的“傻”。
藤田芳政的恶毒想法与汪曼春的报复心理一拍即合,只不过一个唱红脸,表面上仅给了三天时间,并且声明“不许动大刑”。另一个唱白脸,誓要让明楼、阿诚死在“七十六号”。
“七十六号”的酷刑没有带给藤田和汪任何他们想要的东西,却意外地令明楼恢复了记忆!
这,大概是任何人都始料未及的吧。
明楼出狱,不论从哪方面来说,藤田都是要前去看望,以示关心的。
上次明楼中枪,藤田去探望,一切都是真的,无需演戏,今次……
面对狡诈的藤田,看我明氏兄弟怎样上演一场“智斗老贼”的好戏。
“大哥,这个周末藤田那个老家伙就来了,你这几天就别分人前人后的都‘傻’了吧,啊?”
小弟明台到底嫩点,着急上火的,在所难免。
“你谁啊?我要阿诚!我要阿诚!”
“我在呢,大哥!阿诚在呢!”
阿诚笑不出来,哪怕清楚大哥是在装,他的心还是会痛。
“阿诚,我要吃巧克力。我要吃巧克力。”
“嗯,有。等下,大哥,阿诚给拿。”
阿诚掰了块巧克力,递给明楼。明楼一副可怜样看着阿诚,
“阿诚喂!我要阿诚喂!”
“嗯,阿诚喂大哥。”
阿诚细心地把巧克力又掰了一下,放了半块在明楼的嘴里,
“慢慢吃,大哥。”
“嗯嗯。阿诚也吃!甜哒!”
“大哥,你可装得太像了!那眼神,看着二哥的时候和看着我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你才知道啊!我看你二哥的眼神从来和看别人不一样。是吧,阿诚?”
“大哥,这时候还有心玩笑!把这半块吃了,弄得我手粘乎乎的。”
“阿诚,不是说了,大哥没事了吗?放心吧,大哥本来就不是什么延安、重庆那方的人,就是装个傻,没问题的。”
鉴于当时明台还不知道自己和阿诚的真实身份,明楼只能那么说。
“就是!二哥,你也别太担心。到时候不是还有咱俩呢吗?一定要保持随时准备救场的状态!”
明家三兄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周末,藤田芳政于上午十点踏入明家。
明镜还不知道明楼已经恢复了记忆,但她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个道理。因此上,她早早地穿戴整齐,严阵以待即将到来的“黄鼠狼”。
藤田芳政的车刚停在公馆前,明镜就接了出来:
“藤田长官,这可怎么好,一次两次的烦劳您来。唉,我那可怜的弟弟也不知得罪了那个恶鬼,非要治他个身首异处似的……您说,我就这一个亲弟弟,真要出了什么事,我将来可怎么去见地下的父母啊!”
藤田最怕听明镜的哭诉,可现在不想听不是也得听着?
唉,一切以大局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