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容若尘也未否认。
“施主,请听老衲一劝,缘聚则惜,缘散则放,有些事,有些人,放手与忘记,皆是一念之间,太过执着,只会伤人伤己。锦言施主正是明白此中道理,才会一度选择放手,施主你请回吧。”老和尚劝说道。
容若尘低笑一下,“若是轻易放得下,这世间又何来痴男怨女。出家人四大皆空,大师又是得道高僧,当然不屑这尘世间种种,但容某不行,容某只想找回爱人,为孩儿找回爹爹。所以还劳烦大师告诉我,这寒冰湖在何处?”
“阿弥陀佛,容施主,出家人虽四大皆空,却并非无情无爱,而是对世人怀着慈悲大爱。至于锦言施主身在何处,寒冰湖在何处,请恕老衲无可奉告。”老和尚微微合上双眼,坚决道。
“哈哈……好一个无可奉告,容某无话可说。不过今日就算翻遍这白马寺,容某也要将锦言给找出来,若是他有半分差池,就算是他自己的意愿,容某也定亲自挥军北下,看看大师究竟所修的是慈悲大爱,还是无情无爱。”容若尘脸色一沉,抬脚绕过大殿朝后方快步走去。
老和尚看着离去的人摇了摇头,叹息道,“孽缘,孽缘啊。”
“师傅,不阻止吗?”一名小和尚上前询问道。
“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回去继续诵经吧。”
容若尘让余曲等人分开搜寻,自己也开始满寺院地找寻起来。
然而不到一会儿,容若尘就察觉无论自己走到何处,那铿锵宏亮的诵经声便会传到那里,仿若在惩罚他方才的无理,一直萦绕在耳旁久久不散,让他头痛难忍,好似有什么就要冲破出来。
容若尘终于忍受不住停下脚步,慢慢蹲下、身子,手指用力c-h-a、进发间,面容因疼痛微微扭曲。
一些模糊的片段,开始在脑中一一闪过。
每闪过一个画面,他的脸色就愈加苍白一分,心愈加地疼痛,痛的他眼前天昏地暗一片。
这么多刻骨铭心的记忆,为什么,为什么会忘记了他,会忘记了他们的一切。
他已经不敢去想,四年了,那么多个日日夜夜,锦言是如何过来。
那么多误会,那么多爱怜,那么多宠溺,那么多付出,到头来却换来四年空白。
已经过了四年,他们还能有多少个四年来错过彼此。
相遇时,他为保护他,那一刀落在了他的肩上。
离别时,他为保护他,那一剑却刺进他的心间。
究竟是他还是他,又有何关系,他们本就要是同生同死之人。
“锦言,锦言啊。”大滴大滴的泪水滚落出来,他绝望地吼了出来。
*
白马寺内最隐蔽的角落里,
有一处被高高的红墙隔绝开的禁地。
纵然此刻三月料峭,冬雪早已融化,但在这红墙之后却是另一番风景。
红墙后有一个平静的湖泊,方圆几里,雾气缭绕,终年积雪不化。一方千年极冰静静躺在湖底,晶莹剔透,伴着晨光,折s,he出阵阵寒光,周遭的雾气也冰冷至极。
放眼望去,依稀能看见一个瘦削的红色身影正缓缓朝湖泊中央走去,大红的袍子像红莲一样在水中绽开,衬着他额间的红莲,形成一副旖旎画面。他神情宁静,双眸微微阖着,一滴滴殷红的血珠从眼角沁出来,顺着j-i,ng致的脸容悄然滑落,落入湖水中,慢慢晕染开来,同时随着他每走一步,湖水渐渐没过他的身体,水面也随之发出吱吱响声,结出一层薄冰。
寒雾之下,他的面庞与发丝已覆着上一层冰霜,湖下所蕴藏着的千年极冰,散发出的阵阵寒气,确是能减缓血脉流动,抑制毒性发作,但倘若下水者武功低微,不足片刻便会丢去性命,即便内力深厚者也需辅以深厚内力护住心脉后下水方能无恙。
然后不生、不死、不腐、不灭,长长久久地被禁锢在这湖泊之中。
想到这些,锦言温柔地笑了,轻轻抿一下嘴唇,失去血色地双唇立即泛起少许艳红,顺着嘴角流下。
若尘,原来穷尽为夫的一切,只为能在有生之年遇见你。
为夫会永远记得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为夫会陪着你到最后,直到你安然地闭上眼,为夫也会静静随你去。
只要你和桓儿好好的,这样为夫便足矣,真的足矣吗?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投s,he到地上人身上,他缓缓地眨了眨眼,微微张开嘴唇。
不能这么认输,锦言还在等着自己,已经让他等了四年,这次他不会再放手的。
他咬了咬牙,慢慢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继续朝着前方蹒跚走去。
迷迷糊糊中,眼前有一堵高高的红墙,一股强烈的寒气纵然隔着一堵厚厚地高墙,他依然可以感觉到那刺骨的寒冷,慢慢抬手放在门口,手猛的颤抖起来,周身彻骨寒冷仿若跌落入冰窟。
门被慢慢推开,寒气迎面扑来,他再也顾不得其他,直接跑了进去,“锦言!”
“锦言,你在那里!”
熟悉的声音幽幽传来,锦言并未有太多惊讶,只是吃力地转过身看着朝这边奔来的身影,忙叫道,“若尘快站住,不要再跑了。”
“锦言!”容若尘呆呆站在原地,一如四年前,他让站住,他就乖乖地站住,乞求道,“锦言,回来吧,你不会害死我的。我还有好多话要对你说,我们还有好多事没做,桓儿需要爹爹!你不可以这么残忍,你回来啊!”
“若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