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得连护法哀声痛呼,我歪身一看,见中年妇人唇角含笑,正从她身旁缓缓退开,连护法整个身子歪趴在地面,胸前衣裳殷了一大片血,软条身子不住抽搐,回首向中年妇人狠狠盯视。
中年妇人柔声相问:「哟,很疼是麽?」
猛地又扑前一掌,击在连护法後腰,连护法被掌力一激,仰头喷血,吁吁嘶喘:「你……好狠的心!竟破了……破了我的练门。」
中年妇人甚是关切:「是吗?真对不住……我可一点也不知道。」
缓步近前,凝掌又将扑击。
我不忍看连护法这般惨状,明知中年妇人势若癫狂,不会轻易听人相劝,还是忍不住出言喝止:「喂!……」
刚叫得半声,中年妇人脚下乱摇,立不定身子,那大汉向地面喝道:「好呀!原来你躲在这里……」
说着,将阔刀高举,便要劈下。
我心中一动,忽往大汉腰间一掌,将他推出半步,身子一跃,扑着连护法没入了地面。中年妇人与那大汉同声惊喝,随即听得「啵」的一声,刀破地面,刀劲在我身後如惊蛇乱钻,我後背吃痛,咬牙遁地平走,一股股刀劲又贴身追来,我耳边听得一声:「嘿,臭小子,让我助你一程!」
前方土质松软,我游水似的毫不费劲地迅疾前行。
行不过百米,我停身喘息,附体後我仅剩的几成功力本就不能长距离的地游,加之适才一番运功耗气,牵动了体内毒力,此时咬心撕肺地疼,我恨恨道:「解药呢?快拿出来!」
连护法气若游丝:「在……我怀里。」
我摸进她怀中,贴肉处掏出一包零零碎碎的物事,运功目视,却没见那个红色小瓶。心下着急:「到底在哪儿?」
「黑色的蜡丸,给我……快!」
我陡然明白,原来这是解她自己毒掌的药,匆匆捏碎了塞入她口中,喝道:「我的解药呢?」
「……」
她丸药入口,娇躯顿然松软,神志迷糊,似要闭目晕去,压根没听到我说话。
我拿她没法,只得运气助她疗伤化药。她稍好一些,频频大口喘息。我知她不懂地底呼吸之法,却又不敢就此跃出地面,生怕刚才怨憎会那些人还留在附近搜索,无奈之下,只得又低头渡气给她,她唇角口中俱是鲜血,搞得我一阵胸闷恶心,骂道:「天下再也没有人像老子对你这麽好了!」
「谁说的?」
身旁疾游过倪老三,远远过去了依旧在嚷嚷:「老子对她最好了,你小子算个屁!」
他游身过处,将地底掀得天翻地覆,声势惊人。我心下一喜,知道他在故意引开敌人,於是回游连护法居处,破土而出,发觉怨憎会一众果然已不在。
连护法出了地面,便大口呼吸,她的脑袋还枕在我臂弯,痴痴地仰头冲着我呆看。
我道:「看什麽看,後悔适才走眼了是吧?」
将她放落地上,在她身上掏摸一阵,毫无所获,便在屋内四下里搜寻解药。
适才屋里被怨憎会那些人一搅,屋里床塌地裂,桌凳倾倒,破瓶乱屑,丢了一地,所幸烛火未灭。我忍着腹痛,一一将师门秘笈和神龙珠找回了,却没找着那个红色小瓶,毒力攻心,忍不住坐倒在地,却一眼瞥见破床底下滚着那个小瓶,长臂摸出,在连护法眼前晃了一晃,一阵得意忍不住打心眼里冒出。
连护法一只胳膊撑在地上,眼儿无力张望,喘息道:「你……」
我理也不理,将瓶盖拔开:「吃几粒?」
「你……先助我疗伤……我……再告诉你……」
「甚麽?你别忘了,方才是我救了你!竟敢要挟於我?」
我勃然大怒。
「是……我很谢谢你,」
连护法低下头,黯然道:「不过,我不骗你,那解药……是不能乱吃的。」
我腹间疼痛,心下一阵烦躁,却又不敢贸然用药。狠狠盯了连护法半响,涩声道:「好,要我怎样帮你?」
连护法见我脸色难看,忙解释道:「我不是要挟你……」。
我没好气道:「不要说了!」
走过去将她扶起,坐到倾斜的木榻上。她的身子半点力气也没有,软软地靠在我身上,脸颊苍白,鼻息微喘,娇柔无助的样子让人陡生怜意。说实在,她现下这副模样,比起她裸身挑逗的时候,更让我心动。
我放软了肩骨,让她靠的舒服一些。探过一只手助她运气,她冰凉无力的小手将我紧紧握住,从她指掌上传来轻微的颤抖,她牙齿也咯咯打颤,好一会儿,她掌心回暖,颊边泛起一片娇红,道:「好险……适才若是真被她破了练门,那就万劫不复了。」
「咦,你不是说……」
「我骗她的。」
她不好意思地仰起脸儿看了我一眼。
「你……」
我一阵气结,在那样的情形下还想着骗人,她是个甚麽样的人呢?
不由打量了她一下,红红的唇,纤巧的下巴,整张脸儿的轮廓十分俏丽,肌肤却不再细嫩,稍现油光,尤其眼角处有细微的爬纹,离得这般近,一种十分陌生的成熟妇人的气韵逼人而来,让我既感吸引,又深怀戒备。
「你中毒多久了?」
她运功数周,缓过气後,开始讨好我。
「不知道!」
我余怒未熄,口气很硬。
「不知道?」
她诧异地问。
「我知道还会中毒麽?」
「那倒也是,」
她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