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了啊!”眼见自己主人看着他和不远处看书的红云傻笑,心不在焉地不晓得想到什么东西,绿头发的帅小伙不得不出声提醒主人,免得自己再次受罪。
“喔!”穆宁才回过神:“上吧你上!”他认真冲着大堆并不发光的符文连连吆喝:“黑风坚持住,别乱动,这次千万别私自散开!”
“我上了!”绿华小心翼翼地扶着两枚巴掌大的暗淡石块双脚离地,然后双手撑牢,重心后移坐上去……
“咦?好像这次稳了许多!”坐在空中的绿华不太敢确定,随时准备跳下来,但五秒过去了,十秒过去了,自己坐的符文们依旧相当稳定,这让他提在嗓子眼的心也渐渐放松下来。
“好样的黑风!”穆宁满意地夸了一句,总算有点效果了。
“扑通!”落地声。
“唔!”绿华一声克制的闷哼。
“不经夸,坏宝贝!你是个坏~宝贝!”穆宁跟骂犯错的小狗一样骂仓促间连座椅形状都没法维持的符文团,仿佛它们真的拥有稚嫩的意识一样。
绿华其实不太明白自己主人在做的事情,在生活中他对判断事物有着自己的标准,在他眼中灰色品阶就意味着残次和无用,这规则在锻造中适用,在灵魂工程学中更是如此。任何不完美、不具有成长性且只能在短时间内存在的灵魂兽在他眼中都只有被投喂完美灵魂兽充当食粮的价值,所以当穆宁将一堆正在消亡的劣等符文组合孕育出卑微下贱的混沌意识时,绿华虽然嘴上没有说,但心里却忍不住轻视起这团可怜的家伙。
绿华不理解,但不妨碍他对穆宁无条件的支持,所以当穆宁带身后直径一米多的混乱符文球进副本时他并没有觉得不好,他亦不介意那团连‘人’或者‘动物’都算不上的东西在本质上拥有跟自己相同的地位。
很有趣,随自身符文能量流失而逐渐湮灭中的‘黑风’不可避免地让绿华想到了一位曾经的‘朋友’,现在想来那位名为‘阿瑟鲁’的奇尔佩青年未必会知道他的名字,但绿华却总觉得他是自己的朋友。他依然记得自己头一次在副本见到‘古代遗迹之花’那样绚丽而让人心动生命体时的场景,他甚至幻想过,如果风舞者当时就拥有第三个侍从位,留给阿瑟鲁……
当初那种纯洁的爱慕只是他私下里一个不会告诉其他人的小小愿望罢了,就如同他知道红云怜悯那位身世可怜的白精灵女孩,也幻想过自己无所不能的主人会网开一面‘放她一条生路’一样。
没错,红云和绿华,甚至于刘哲和绝大多数知情人都太过孤陋寡闻,以致于无法体会到传说中荒野女巫的无边神威,他们只固执地坚信传奇女巫的生或死都只在风舞者一念之间,仅此而已。
没有时刻散佚圣力的光人,穆宁现在有了同样随时间推移不断虚弱的符文涸组“黑风”,与正常功能型符文组不同的涸组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核心,组成它的任何一枚符文都可以丢失和替换,只要穆宁愿意,他甚至可以用清一色任何种类符文组合成黑风的躯体。
事实上穆宁也确实这样做了,他将崭新的白色品阶火链符文添加到黑风依旧混乱的身体中,它体内原来逐渐陈旧的符文耗尽能量化作飞灰消逝于天地间,两天内就被换血完毕,原来用作中枢节点的符文被舍弃,这让黑风与普通功能组有了本质的区别:它没有核心,不分区组模块,它只是一团拥有意识却不分主次的混乱火链符文群。
时间继续推进,圣光祭祀坐在浮空的石座上悠悠前行,黑色主体的岩座上暗红色光纹时隐时现,恍若包裹岩浆的灼热矿石,流光中黑色宝座上身穿白袍的祭祀志得意满:居高临下看人的感觉就是爽啊就是爽。
像往常一样,水仙回廊里的园艺师们远远就被一支支投枪重重钉倒在地,不等他们挣扎着往起爬,抛射而来的岩锥和锐利的圣光箭就将他们的惨叫一次次堵回喉咙,直至毙命。想得多的时候杀死无辜的生命会有罪恶感,但等到手上沾满鲜血的时候,行凶就像割草,没有半点心理负担了。
大蓬高温蒸汽旁若无人地对着被蜂群包裹的小楼狂喷,坐在浮空宝座上的穆宁甚至懒得抬头给白精灵一个多余的眼神,他悠悠弹指飞出一颗光团附在绿华身边就任由彪悍的骑兵将两把轻剑左右轮成风车闯进充满蒸汽的蜂群里绞杀。
“……你们是?”身穿华丽铠甲的白精灵完全被吓到了,三个杀神从头到尾没开口说一句话,但他们每一次致命的攻击都让他头皮发麻。坐在浮空宝座上的白袍祭祀正摆手将一颗颗火红色小东西放上天空,有赤红色的链条正在这些小东西之间生成,白精灵虽然非常畏惧,却不得不鼓起勇气开口提问。
“火链符文网布置好以后蜂群就不会再骚扰到你了,把你鞋子交出来。”刚才手持双剑的小骑兵语气并不算温和,甚至有些公事公办的程式化。
“……好……好的!”还未搞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的白精灵听话地脱下精巧的银靴,任由小骑兵一手接过。
“很好,这样一来最后一件也齐了。”穆宁已经没了去欣赏那双看起来轻巧,但抱怀里一定死沉死沉靴子的兴致,他如释负重般拍拍手:“辛苦了这么多天,总算了却了件心事!”他身下的宝座悠悠回转,三人没再多给呆若木鸡的白精灵一个眼神。
‘胸怀怜悯之心有感情地刷怪’?
别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