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少了这个话题,百官们又发现了新的话题,那就是他们的女皇陛下也老大不小了,虽说在民间女子需为亡夫守寡,可欧阳毓灵毕竟是女皇,总不能放着大阳百年基业不管不顾,替皇甫瑾瑜守一辈子吧。于是着急了的百官便开始上书请求女皇陛下选皇夫了。
而这一次,欧阳毓灵却没有像上次百官进言挥师南下时那么好脾气,她在朝上怒斥了上书进言选皇夫的臣子,放言道:“朕的皇夫只有一个,就是皇甫瑾瑜,不管她活着,还是死了。”
“陛下,请以大局为重!”百官们纷纷跪地三呼。他们的女皇陛下当年费尽千辛万苦夺得皇位,如今却沉迷于儿女情长,不顾阳朝百年基业,要是早知如此,这皇位当初还不如给晋王好了。百官对此多有怨言,然而晋王一家皆以遇难,如今留有正统皇室血脉的也就只有欧阳毓灵了,因此尽管欧阳毓灵发火,百官们还是隔三差五地上书。
听着百官们左一个皇嗣,右一个阳朝基业要女皇陛下选皇夫,欧阳毓灵气得差点就要回他们,“朕就算选了皇夫,也生不出皇嗣。”不过欧阳毓灵想想还是没说,只是回道,“阳朝的基业朕自有考虑,众爱卿不必忧心。”
李远宁遇刺身亡,田修元陪她李思晗回家奔丧,李思晗守完百日热孝,不顾家人和皇甫瑾珩的挽留执意要淮城。
李夫人哭着问她,“难道在你眼中,我们这些活生生的人,还比不上那座冰凉的墓碑吗?”
“女儿不孝!”李思晗泪流满面,跪伏在地。
田修元送走了李思晗,自己则留在了洛城,成了新一任的王相。
从天而降的一个无名小卒,据说还是北廷的叛臣,居然成了南阳的王相,这瞬间在洛城炸开了锅,要知道,南阳可都是任人唯亲的啊,因此田修元的出身在洛城中没少惹人非议。然而皇甫瑾珩却不以为意,三哥看重的人必是不会错的。田修元倒也淡然,他终于清楚了当年小玉独独带他造访皇甫瑾珩军营的别有深意,当年他以为小玉是想劝他在北廷大军攻城之前投靠皇甫瑾珩逃生,却原来早在多年前,小玉就已为他成为南阳王相打好了基础。
皇甫瑾珩不介意田修元的身份,对其委以重任,田修元便将当日周癫所言之事尽数告知。听罢田修元所说之事,皇甫瑾珩蓦地想起了当年三哥在留给他的书信中亦有嘱咐他要提防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只是那时三哥也只是朦朦胧胧地感觉到背后似有一个渔翁在操纵着南北相争,并不清楚这深藏不漏的渔翁究竟是何人,而在那不久便白离便举兵来犯,皇甫瑾珩还以为那渔翁就是白离国,如今听来这白离国原也是鹬蚌中的一员。
皇甫瑾珩内心思忖着应对之策,一方面却还是对此事抱有疑惑,毕竟已是四十多年过去了,一个人的仇得有多深,才会让他在四十多年来,依旧恨恨不平,甚至不惜倾覆天下,只为报仇雪恨。
皇甫瑾珩走着,不觉已经到了懿和宫门口,想对当年那件事最清楚的,怕只有母妃了,皇甫瑾珩不得以迈了进去。
一开始被皇甫瑾珩夺了权,隆懿太妃还整日惦记着如何重掌大权,自从皇甫瑾瑜死后,她便失去了权力的yù_wàng,甚至可说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她终日伴青灯古佛,吃住都在佛堂里。
“母妃,可记得弘信二十一年废太子之事?”皇甫瑾珩冷冷地说着,他与太妃的关系本来就不好,皇甫瑾瑜在时,他还会看在皇甫瑾瑜的面子上,礼让几分,而今少了皇甫瑾瑜这层关系的维护,再加上太妃对皇甫瑾瑜的死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与太妃的关系自然也就冰冷到极点。
太妃头也不回,依旧转着她的念珠,许久才无力地回道:“不记得了。”
“那周博宏呢?你可有听说过周博宏这个人?”
“也不记得了。”
“母妃!”太妃不以为意的态度,让皇甫瑾珩很是不满,他低吼了一声,“母妃,这很重要。”
看着皇甫瑾珩将要发火,在旁的云嬷嬷赶紧过来,将他拉开,“五爷啊,弘信二十一年,太妃也只是个三岁的小女孩,她怎么会知晓这些朝堂上的事呢,即便是后来有听人提及,这少说也有三四十年了,太妃这一时半会怎么记得起来?你先消消气,先回去,等太妃想起里了,再马上派人告诉你。”
“好吧。”皇甫瑾珩回道,甩袖走出佛堂,可刚走到大门突然被云嬷嬷唤住了,“想起来了?”皇甫瑾珩转身问道。
云嬷嬷摇摇头。
“那唤我作何?”
听皇甫瑾珩语气中多有不悦,云嬷嬷赶紧跑了过去,而后在皇甫瑾珩跟前跪下。
“云姨,你这是作何?快起来!”皇甫瑾珩诧异,弯腰欲将云嬷嬷搀起,然而却被云嬷嬷推开了,“五爷,奴婢知您心中有气,可太妃毕竟是您生母,她现在也已悔悟了,您就别再生她的气了,母子俩和和气气的,不好吗?”
“原来,云姨是来做说客的。”皇甫瑾珩说道,心中颇有几分不满,他背过身去,说道,“云姨,这事你也不用劝我,这么多年的淡漠,不是说要亲密就能亲密的,我皇甫瑾珩是坦荡之人,虚与委蛇的事情,我做不来。”
“五爷,可他毕竟是您的母亲。”
“母亲?呵。”皇甫瑾珩冷笑一声,“我在战场上受伤,她有关心过我吗?我出征两年半,如今回来已这么多天了,她有过问过一句吗?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