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啊……怎么还不睡?”
“……”
yy里没有其他人了,迟墨然又问了几句,对面却仍是冷冰冰一句话也不说,他心里有点郁闷,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对谁都这么……嗯,不怎么理人吗?”
“我不是理你了吗?”对面的声音毫无温度,似乎还隐隐带着一些讽刺,“还是说要像他们一样不停恭维你才算理你?”
“……”
迟墨然有些惊讶,他这话什么意思?
“你,”顾逍忽然冷笑了一声,“很有钱?”
迟墨然有些犹豫,不知道对方在在意什么,不敢乱说,“还……可以吧。”
“有钱,长得帅,成绩好,工作也好,看来人缘也不错,”顾逍一字字低声说着,又是不知所谓地冷哼一声,“完美精英啊。”
“……”
迟墨然终于想明白了,他还记得顾逍那双阴沉的眼睛,曾恶狠狠地瞪着自己说:老子最他妈讨厌你们这种社会精英!
迟墨然沉默了一会儿,不知想了什么,忽然苦笑了一下,“你觉得这就是完美吗?”
“怎么?还是说你们这样的上流人士,标准比我们这些凡夫俗子高多了?”顾逍嘲弄地说。
“就算再完美又有什么用?”迟墨然像是叹了口气,悠悠地,很伤感似的说,“可惜我有个致命的缺点,再怎么所谓的完美,都没有意义啊。”
顾逍心里哈地一笑,话都懒得说了。
“青衣,我喜欢男的。”
顾逍猛地一愣,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想跟你说说,你可别跟别人说啊,”耳机里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奈,很苦恼似的,“在你们眼中所谓的各种好,其实对我这样的人来说,没什么意义的。”
“你是不知道,我们这个圈子太浮躁了,我其实吧,特别就想找个同类,好好照顾他,好好宠他,就他一个人,真的,我就想一辈子好好疼一个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最开始玩离经吗?就因为我挺喜欢那句话的,离经易道,为君一人。你听着是不是觉得我特傻?可是,我就只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真的,我就只想这样。”
“可是我们这个圈子,这一句话做起来,太难了。”
“我找那样的人,等那样的人,二十多年了,还是没找到。”
“我觉得,我可能也找不到了。”
耳机里的声音一字一字低声说着,却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动听,顾逍面无表情地听着,漆黑的眸子却看着屏幕里墨衣长,瞳孔不自觉地微微缩了一下。
“所以啊,我只能让自己不断地优秀,做个更好的人,可能最后就能找到那个人了吧。”迟墨然无奈又难过似的说完,又是十分感伤似的叹了口气,“你说呢,青衣,你说我能遇到那个人么?”
顾逍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又眨了一下,心里对眼前人本能的厌恶莫名其妙地减少了一层,可说出口的话却仍是十分不客气。
“问我,我怎么知道。”
迟墨然沉默了一会儿,试探地问,“青衣,我今天让你心情不好了吗?”
“……”
“如果是的话,我跟你道歉,以后我在yy少说话。”
顾逍皱了皱眉,终于是不情不愿地回答,“没事,不用。”
“哦,那你叫我一声。”
“……什么?”
“叫我名字一声,那天之后就没再听你叫过了,”迟墨然笑了笑,哄着他,“你叫我一声,我就当你真的没生我的气。”
“……”顾逍抿了抿唇,终于是没好气道,“我叫不出来。”
“嗯?”
“你名字和离莫发音一样,我叫着别扭。”
“哦,这样啊,”迟墨然眨眨眼,笑道,“那我改一个?”
“随你便。”
“好,那我就改一个,”话音顿了顿,迟墨然朝那人清冷的身影走过去,柔声说,“太晚了,你快去睡觉吧。”
“……”
“你都坐在电脑前面七个小时了,不累么?”
“你怎么不睡?”
天地良心,顾逍问这话真的只是反讽地反驳对方而已,真的不是真的在问这个人**吗不睡,可对方却十分认真而理直气壮地回答,“因为你没睡啊。”
顾逍蒙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眉头皱得更深了。
“哈哈,逗你的,”对原地跳了一下,继而又忧伤地说,“我就是憋太久了,想找人说说心里话,刚才听到的你都忘了吧。”
忘?怎么忘?忘了你喜欢男人,还是个和我一样不切实际理想主义的大傻瓜?
可你这样的人,比起我这种一无是处无家可归的人,始终是更容易被人接受,被人珍惜的。
“我睡了。”
几乎是没等对面回答,顾逍立刻下了线关了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