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涣如今在哪儿?”严衡问道。
不等姚重作答,吴名便又打了个哈欠,严衡干脆摆摆手,示意姚重暂且不要说话,伸手把吴名揽住,轻声道:“你先去睡吧。”
“也好。”吴名的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听严衡这么一说,干脆闭上眼睛,任由严衡把他打横抱起,送进内室。
安置好困乏的吴名,严衡回到正堂,让姚重继续禀报。
姚重也放轻了音量,低声道:“夫人把阮涣绑了,我也没放他回去,在后院找了个地方关押起来,对外只说是夫人留宿。”
“把阮家人全接过来吧,找个院子一起看住,省得麻烦。”严衡道。
“这事最好由夫人出面。”姚重道,“我们去接……名不正言不顺啊!”
严衡想了想,点头道:“我会劝夫人过去一趟,你那边先准备着。”
姚重应诺。
严衡犹豫了一下,终是开口道:“你审过阮涣了吗?”
姚重一愣,“这个……方便吗?”
那可是夫人亲爹!
“没什么不方便的。”严衡道,“放心去审,夫人不会在意的。”
反正又不是亲爹!
严衡对阮橙本就没什么恨意,亏欠的感觉倒是更多一些,得知真相后,也没生出什么恼怒和愤慨,反而是暗暗有些庆幸——若不是阮橙把吴名送到自己身边,他又怎会知道什么叫如鱼得水,两情相悦。更何况吴名来历不凡,既让他尝到了无限的妙处,更给他带来了诸多的好处。
相比阮橙,严衡对阮家人的恶感反倒更多一些,总觉得这家人父不父,母不母,兄长也没有兄长的样子,倒像是一家子仇人。如果不是阮家人首鼠两端,既不想嫁儿子,又不想得罪他这个郡守,他和阮橙也未必会走到上一世那一步,没准坐一块好好说说话就把事情给说开了——就像他和吴名。
严衡正想着,姚重已试探着问道:“主君,您能不能说得再明白一点,总得让我知道我该审什么啊!难道要审问他为什么要让大儿子去害二儿子?”
“未尝不可。”严衡随口应道,“我是比较好奇他为什么厚此薄彼,放着好好的嫡子不顾,偏疼一个姬妾生的庶子。”
姚重不由得嘴角微抽,“就是说,您想让我审问阮家的后宅私密?”
“这样说倒也没错。”严衡没有否认。他确实好奇,同时也想给阮橙一个明白,至于阮橙想不想要这个明白……先查了再说吧。
“明白了。”姚重忍住嘴角的抽搐,躬身应诺。
第二天,严衡说服吴名,并亲自陪他去了阮家暂住的宅院,把阮橙的母亲杨氏和庶弟阮柠等人接往辽西郡守府。
和出嫁那天一样,一看到数月不见的二儿子,杨氏问出的第一句话不是“你过得好不好”,而是“你大兄他好不好”。
好个屁!
吴名心里一阵腻歪,翻了个白眼,直接回道:“挺好的,就快死翘翘了。”
“死?”杨氏顿时瞪大了眼睛。
但不等她追问,吴名便给了她一记入梦咒,让人将她抬上了牛车。
转回身,吴名就看到了阮橙的庶弟阮柠。
阮柠也是一副好相貌,虽然和阮橙相比还是差了几分,但却比他多了几分男孩子特有的英气和活力,用后世的说法就是阳光男孩,一看就容易让人生好感的那种。
阮柠似乎想过来向吴名见礼,但被他的目光一注视便又怯懦地缩了回去。
吴名对他的性情毫无兴趣,习惯性地用神识一扫,发现他和阮槿、阮橙一样只是普通人便不再关注,只叫人将他和他的生母一起送上牛车。
“阮涣就是想把家产传给这个儿子?”严衡倒是多看了阮柠几眼。
“他还有家产吗?”吴名撇嘴反问。
“……应该有吧。”严衡不甚确定地答道。
120、第 120 章
把阮家人接回郡守府,吴名就丢开手不再理会。
严衡也没有过多插手,依旧将此事交给姚重,让他有了确切的结果再来禀告。
他这一次之所以亲临辽西,一方面是为了彻底接管并理顺辽西的军政体系,将自己的人手全面安□□去,另一方面却是为即将到来的移民寻找暂住地,或者更确切地说,抢夺。
因为海啸的预言,严衡无法坐视沿海的渔民送死,于是便生出了迁移的念头。但因为预防得当,赈灾得力,辽东在这个冬天里的死伤并不算多,若是直接将这些人北迁,只能是安置在现有的村落里,与原来的村民共用田地和房屋。
但炎黄子孙从来都是排外的,所谓好客一说,也只是因为来者是客。把来者当成客人招待的时候,主人自然是热情的。但若是客人赖着不想走,甚至想反客为主,那主人肯定会换上一副面孔,让客人好好了解一下花儿为什么会这样红。
正是出于这种担忧,严衡没敢安排这些渔民直接在郡内北迁。好在邻郡刚刚遭遇了不幸,十室九空,空出了大片的土地房屋,足以容纳大批移民迁入。
但嘴皮子动动就想完成搬迁也是不可能的,想要在最短时间内办成此事,严衡只能亲至亲临,用自己的身份和权力削减掉一切非必要的流程。
就在严衡和吴名离开襄平的同一时间,沿海地带的渔民也开始向辽西境内迁徙,与他们同来的还有原本驻扎在当地的军屯兵卒。这些渔民将来或许还有回迁的可能,但这些兵卒却要在辽西扎下根来,成为严衡掌控辽东的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