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想出趟远门都不容易。
如今,除了严衡控制的辽东,其他地方已经很难看到商队的踪影。
而在嬴汉自以为正确的德政之下,国家的税收却是一年少过一年,眼看着连官员们的俸禄都要支付不起了。
但即便如此,距离整个国家的全面崩溃却还是有段日子要等的。
毕竟那些世族豪强连续遭到始皇帝和先帝的轮番打压,胆子已经不像始皇帝刚刚驾崩时那样大了,在尚未确定嬴汉到底是龙是虫之前,他们应该会先耐心观望上一段时间,直到发现嬴汉既没有先帝的睿智,也没有始皇帝的手段,甚至连二世陛下的狠毒都不具备。
严衡深吸了口气,在心中默默背诵先帝教给他的一段口诀——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午时刚过,严衡停下手头的工作,将罗道子和几个心腹叫了进来,与他和吴名一起共进昼食。
军营里的伙食自然是比不上郡守府的,好在严衡已经知道吴名的口味,让人特制了烤肉给他,总算没让他再一次食不下咽。
大概是因为吴名这个“新夫人”在,再加上这时候本就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无波无澜。
等到午饭吃完,侍从给众人奉上消食的饮品,罗道子似是受不了如此沉寂的气氛,终于按捺不住地开口,先是说了些军营里的趣闻,接着便调侃起了严衡和吴名,戏称自己乃是他们的媒人,要他们准备一份厚重的谢媒礼给他。
“就是你让他娶男妻的啊!”吴名似笑非笑地看向罗道子。
“主君天生水命,贵不可言,然水至阴则无鱼……”罗道子摇头晃脑地把之前严衡背给吴名听的那段话又复述了一遍,最后总结道,“现在主君娶了夫人,一切厄难自解,主君定能千秋万代,心想事成。”
还心想事成,你敢把话说得再隐晦一点不?
吴名斜了罗道子一眼,大有上去揍他一顿的冲动。
若不是这个假道士想出这么一个蠢主意,阮橙就不会和他交换身体,估计也不会把他从后世拉回秦朝。
这么论起来,眼前这个假道士就是害他连单机游戏都玩不了的罪魁祸首!
吴名磨了磨牙,终究还是没有动手。
冤有头,债有主,亲自动手把他弄过来的还是阮橙。
就算假道士出了个馊主意,阮橙也大可一走了之,没必要非把他给拖下水,真要追根究底的话,还得说阮橙损人利己,心肠大大地坏了!
一旁的严衡看出吴名情绪不对,赶忙轻咳一声,截断了罗道子的话茬,让他们自行下去休息。
被严衡这么一插手,吴名倒是冒出另一个念头——
难怪严衡非要用“镇宅”做借口明媒正娶一个男人,如果没有这样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在前面做挡箭牌,真等到功成名就之后再暴露出他好男风的癖好,那可就要成大丑闻了!对手非用唾沫把他淹死不可!
“又走神了?”严衡很习惯地将手放在吴名腰上,嘴唇也凑到了他的耳边。
这家伙还真是善于得寸进尺。
吴名斜眸看了严衡一眼,半真半假地说道:“我在想怎么报复罗道子呢!”
严衡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因为他出的主意?”
“馊主意。”吴名撇撇嘴,“一个道士不好好在山里修行,跑人世间来乱点鸳鸯谱,他上头的老道士就不管他?”
“他只是穿了身道袍,又不是真正的道士,哪来的长辈约束。”严衡似乎搂得不过瘾,干脆又把吴名抱到了腿上。
“假道士?”吴名故作惊讶地挑眉,“那你还让他给你掐算?”
“你不是已经知道原因了吗?”严衡捏了捏吴名的下巴,一声轻笑,接着就毫无征兆地咬住了吴名双唇。
吴名完全没有防备,等他意识到严衡做了什么,整个人已被严衡压在身下,唇齿亦被严衡的舌头顶开。
靠靠靠!
竟然给我搞突然袭击!
老虎不发威,你他喵的把我当病猫?!
吴名顿时火了,猛地将体内的灵力外放,把严衡从身上震开,接着就举起拳头,夹带着外放的灵力,朝严衡的右脸狠狠揍了过去。
严衡没想到身下竟然冒出一股突如其来的怪力,再一定神,便发现自己已经离开吴名的身体,一个指形完美的拳头正向自己的面门砸来。
顾不得欣赏拳头的形状,严衡赶忙侧身闪开,随即发现拳头的主人就是吴名。
真是只牙尖齿利的野猫!
严衡心中一笑,伸手就向吴名的拳头抓了过去。
然而接下来的发展却出乎严衡意料,他的右手明明已经碰到了吴名的拳头,却被拳头上的一股怪力震开,终是抓了个空。
而就这么一恍神的工夫,吴名的拳头已经变了方向,再一次近在咫尺。
严衡赶忙将身子后仰,用一个铁板桥避开了拳头的袭击。
见拳头再次落空,吴名身子一矮,朝严衡的下盘来了一记扫堂腿。
出于武者的直觉,严衡没敢硬接,就地一个驴打滚,彻底离开了吴名的攻击范围,然后鲤鱼打挺,从地上迅速跳了起来。
他倒要看看这小家伙涨了几分本事!
严衡被吴名的连续攻击激出了好胜之心,丹田气一沉,朝吴名扑了回去。
14、十四、权衡 ...
论武功,吴名就是个花架子。早年的时候,东拼西凑地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成为鬼修后,身体总是换来换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