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用的好像不是龙骨水车。
吴名对实际应用的部分实在不甚了了,只能无奈摊手,“我只知道水车可以用来灌溉和汲水,还有就是提供水力——河水的水,力量的力——但所谓的水力又是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其实我知道,但我绝对不要给你解释,把这玩意解释清楚是会累死人的!
吴名习惯性地想复杂了,以为严衡要知道的是物理学当中的力学原理,话已出口才意识到水力大可以解释成水流产生的推动力这种简单易懂的常识。
但再一琢磨,吴名便觉得还是“不懂”更好,顺便还能把之前的谎话说圆,当即道:“我以前就和你说过,我只是‘知道’。”
“你还知道什么?”严衡难掩好奇。
“或许还有很多。”吴名耸耸肩,“但我不确定什么时候能记起来。”
“没关系,想起来的时候再告诉我。”严衡抓住吴名的双手,随即又觉得这话未免会让人生出歧义,赶忙又补充道,“不想告诉我也没关系,真的。”
吴名翘起嘴角,“真没关系?”
“当然是真的。”严衡挥手让侍女将铜盆拿走,待身边无人,这才将吴名揽入怀中,将头抵在他的额上,“你知道的,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吴名不以为然,但还是故作在意地反问道:“真的?”
“千真万确。”严衡一脸认真。
“那要是哪一天,我和你的野心有了冲突,你又该如何抉择?”吴名挑眉问道。
“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严衡语气肯定地答道,“相信我,我没有那般无能。”
吴名笑了笑,没将严衡的承诺放在心上,也没有不依不饶地非要讨个答案。
有些事,心里清楚就好了,没必要把话说透。
若用后世的话说,那就是:认真你就输了。
没几日,嫪姑姑却托玳瑁捎来口信,说自己愿意到吴名的院中当值。
吴名立刻和严衡打了个招呼,让他把嫪姑姑调到自己院中。
严衡巴不得有个可靠的人到吴名院中主事,对此事自然是乐见其成,在吴名身上讨了些便宜后便痛快地应允下来。
但不等嫪姑姑正式地走马上任,严衡就给吴名送来一个通知:他要出远门,吴名得跟着一起去。
吴名一追问,这才得知严衡已经派人去海边试晒海盐,下午的时候,派去的人飞鸽传书回来,告诉严衡海盐已经晒出。
“我得亲自过去看看,顺便将那边的事情安排妥当。”严衡解释道。
“对了,说到盐田,前两天给你的水车倒是有了用处。”吴名恍然击掌,“正好可以用那东西把海水引入盐田……呃,等等,好像不需要这么麻烦……只要涨潮……”
吴名不甚确定地皱起眉头。他只跟人贩过私盐,晒盐却是不曾做过,还是后世上网的时候见过盐田的图片,隐隐约约还能有那么一点印象。
“过去看看再说,兴许到时候就想起来。”严衡只当吴名想不起来,却不知他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要是一直想不起来呢?”吴名郁闷地问道。
“那就让他们自己琢磨好了。”严衡浑不在意地答道,“最关键的诀窍都已经摆在那儿了,若他们还是无所建树,只能等你指点,那我也没必要再浪费钱财养着他们。”
“他们是谁?”吴名好奇地问道。
“自然是我的门客。”严衡道,“你不会以为我手下只有罗道子一个门客吧?”
“事实上,我压根就没去想过这件事。”吴名挠了挠头。
严衡失笑,“你每天不会就想着吃吧?”
“为什么不呢?”吴名坦然道,“人这一生只有两件事是必须要做的,一是吃喝,二是睡觉,余下的无论做与不做都不关乎生死。”
“但这样的人生又与畜生有何差别?”严衡不以为然地摇头。
人本来就是畜生变的,吴名暗暗想道,虽然一直没有找到确切证据。
得到严衡通知,吴名便着手准备出行事宜。
严衡让他带些人手路上伺候,但考虑到要去的地方依旧属于军管区,吴名便决定还是只带玳瑁,让她继续女扮男装。
银角对此很是不忿,但吴名一句话就让她闭了嘴。
“你要是能把你胸前这两团肉碾平了,我就把你也一起带去。”
银角年纪不大,某些部位的发育却十分着急,用后世的形容词来讲就是已经快接近童颜[巨]乳的程度了。金角拿布裹一下或许都能抹平痕迹,她却是得拿刀切才有可能实现。
吴名之前就和她们说过,要去的地方是军营,女人——尤其是她们这种妙龄少女过去很不方便,必须女扮男装才好同行,之后再被吴名拿话一挤兑,银角便红了脸,再也不敢多言。
金角银角这边正手忙脚乱地给吴名收拾行装,玳瑁那边却把嫪姑姑接进了院子。
吴名正在院子里给两个收拾东西的侍女腾地方,便直接在院子里和嫪姑姑见了面。
随意地打量了几眼,吴名便发现这位嫪姑姑就是个年纪颇大的妇人,第一眼看去并无任何醒目的地方,行礼时的动作虽然无可挑剔,却也不像珠玑那样如尺子量出来的一样精准。
吴名眨了眨眼,又看了嫪姑姑几眼,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讨厌珠玑了。
她太规矩。
按理说人不可能两次都踏过同一条溪流,但她每次开口,每迈出一步,每一次躬身行礼,都和前一次没有丝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