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早就痊愈了吗,他也从未听齐悦再提起过。
“如果没有及时接受手术会怎样?”
接着,秦衍之听到电话那头答道:“弹片可能会移位压迫神经,导致下半身瘫痪。”
秦衍之突然想到那晚齐悦说他走不掉了,他当时还无法理解,现在想来那弹片可能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移了位。
想到这,秦衍之手里拿着电话,突然就说不出话来。
齐悦是被痛醒的。
他睁开眼,脸上似乎被罩着呼吸罩。他现在只觉全身都痛,好像头上身上到处都是伤口。但是齐悦接着仔细感受了一下,发现自己并不是全身都在痛,因为他无法感知到自己的下半身。
齐悦费力的动了动胳膊,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腿,那里没有任何知觉。
他想,埋在身体里的那颗炸弹,终于还是被引爆了。
视线渐渐变得清晰,齐悦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屋子里,床边摆放着一些医疗设备,但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医院里。因为房间里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多余的摆设。
齐悦挣扎着转头四处看了看,整个房间空荡荡的,周遭都是雪白的墙壁,并且没有窗户,这令齐悦凭白觉得压抑。
齐悦在这样白恻恻的房间里躺着,直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进来给他换吊瓶的时候发现他醒了,没过多久,他看到了带着一脸愤怒进来的许靖东。
许靖东的样子看上去憔悴了许多,双眼布满了血丝,下巴上的胡茬也没有及时修理。齐悦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昏迷有一段时间了,因为许靖东的腿上已经痊愈,至少走起路来十分顺畅。
许靖东进来没有说话,气汹汹的绕着病床走了几圈,然后冲过来指着齐悦喊道:“你竟然为了他去死!”
说完还不解恨,上前一把将齐悦的呼吸罩扯下,揪着他衣服的领子说:“我他妈当初还打算等你真心实意的过来跟我,结果你转眼就给我替那个男人去死!我他妈还不得不救你!你知不知道我这次用了什么才把你换回来!”
没了呼吸罩,齐悦呼吸渐渐变得困难。他无法开口说话,竭力的喘着气,神色痛苦。
许靖东拎着他的领子瞪了他一会儿,最后不得不把他放回床上,将氧气罩重新给他戴好。等到齐悦呼吸逐渐变得顺畅,才重新开口:“你的腿……你脊柱里的碎片已经动过手术,手术医生也说不好是不是成功,现在没有知觉也不代表以后都这样了,你,你看开点吧……”
齐悦闭着眼睛没有什么反应,而许靖东本身也做不来这种安慰人的事,他盯着齐悦看了一会儿,想到什么,阴沉沉的笑了,“如今腿不能动了也不错,就这样乖乖待在我身边不是也挺好。”
齐悦这时轻轻开了口,声音很低,但是许靖东却听清了,他听到齐悦说:“谢谢你救我。”
许靖东睁大了双眼,神色复杂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你不用谢我,有你恨我的时候。”
但是齐悦没听见,他太虚弱了,这时已经睡了过去。
许靖东在床边坐下来,接近痴迷的看着熟睡的齐悦。病中的齐悦还很苍白,再加上许久不见阳光,脸上的皮肤几乎白到透明,衬着美丽的五官有一种接近病态的美感。
许靖东越看心中越觉欢喜,以前的齐悦已经死了,他的尸体连同那辆汽车一同被烧成了灰烬。而眼前的这个齐悦是他的,再没人能来把人从他身边抢走。
许靖东俯下身去将齐悦搂在怀里,在心满意足的愉悦里快乐的叹息:“齐悦,可想死我了。”
齐悦的身体在逐渐恢复,先是氧气罩被撤下。渐渐的,那些仪器也被撤走,房间也因此越发的空旷。
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一个床,一个矮柜,可能因为上次的事情,齐悦发现房屋的墙壁和地上也都粘着厚厚的白色软垫,连床头和矮柜的棱角也都被用软垫严实地包裹住。
房间里还有一间洗手间,齐悦的腿不能动,每天都由专门的人抱着他去梳洗。可是除此之外,齐悦再没有机会接触到其他人。
没有书刊电脑,没有人同他沟通交流,房屋是密闭的,全天开着灯,齐悦甚至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齐悦的腿不能动,整天只能在床上躺着。他一开始还觉得可以承受,将大把的时间用来回忆以前的事情,或者哼哼自己以前的歌。可是过了一段时间,他发现以前的那些记忆渐渐变得模糊,连思维都开始变得困顿。
就在齐悦觉得自己在这样令人窒息的密闭空间里被困得快发疯的时候,终于将许靖东等来,他急急的抓住许靖东说道:“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许靖东神色还是很憔悴,只有那一双眼睛泛着亢奋的光,他亲亲齐悦的手,说:“我是不会放你走的,乖,不要闹。”
齐悦还是抓着他不放,“那你给我换间屋子,我不要住在这里!”
许靖东摸摸他的头发,齐悦的头发现在已经长了,长到了耳朵这里。齐悦的头发也很可爱,发质很软,手指在发间穿过,冰凉凉的。
许靖东近乎痴迷的玩了一会儿齐悦的头发,才对他说:“就待在这里吧,我忙完这几天就来陪你。”
“那你给我几本书,我要看书!”
许靖东看着他,还是摇头。
齐悦忽然想起什么,又说道:“我的表呢?把我的手表还给我!”
许靖东的怒火却突然被点燃,他朝齐悦吼道:“秦衍之秦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