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先着地而磨破皮的手掌擦出腥鲜血液,目光含着欲将她磨牙噬血的凶狠恨意冲出瞳仁的桎梏落在风华身体的每一尺任一寸,要她粉身碎骨……风华身体被饿极的豺狼盯上时的森冷阴寒包绕,眉头一肃,脚踏虚空下床,踩步缓慢的步伐行向他身边,每一步落下,少年身上的倒刺张扬出愈发多的锋锐,灰白的小嘴唇都咬出了血,如果眼神能杀死人,早在风华有动作的那一刻就该千刀万剐了。
“你,”风华蹲着,想摸上他脏黑的小脸,“风锦?!”
手还没碰上,风锦五官霎时间扭曲成狰狞,扑上去揽着她的脖颈张嘴就咬。风华惊讶得倒吸一口冷气,不为脖颈上的痛意,只为撞进怀里的躯体完全就是一块人型的冰,手底下压的瘦弱背脊隔着破旧薄衫透出的寒意能渗入自己的骨血一般。风华把他收拢入怀,静默地顺着那瘦瘦的小背脊,突出的明显脊突凹凸出不平。
司锐
作者有话要说: 单身狗是不会祝乃们七夕快乐的!不知不觉中被喂吃了两斤狗粮……
☆、偏执狂(二)
“别怕,姐姐不会伤害小锦的,不……”风华不停地说着话,轻轻柔柔的声色如催眠的夜曲,缓缓地安抚人心。
一个多小时如过了几个世纪那么长,风华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动作,直到风锦放松一丝牙关。少年咬得发酸的齿根卸去一分力道,血腥那陌生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味蕾久久不散,他犯恶心但还是不依不饶地紧锁牙关……风华攥着一方桌角,手背蹦出青紫的筋络,豆大的汗沾湿额头与鬓角,密密实实地汇成一小股成条滑落……少年的撕咬和脑中乱蹿的滚了火星的记忆所带来的痛,风华都咬牙一一忍住。她眉头一跳似突然想到些什么一样,空出的手放他头顶上,如触动了按键,少年放松些许的身子顿时绷紧如铁,她蹲得腿脚发麻,语气一改之前的温和,“松口!”边说边五指夹带着力气捏他后颈蛮横拖离。
风华对上他凶狠的目光,实实在在地冲着她来,从记忆里捕到一条关键信息——风锦被领进风家早有四年之久,她虐待他的行迹已上演无数个日日夜夜。
——真是该死啊!
小说发展的时间明显超出她的预定,风华暗骂,一失策,打定的计划全盆皆散,玩儿养成根本行不通。风华看着他张牙舞爪,决定把这硬骨头啃下。先把“小锦”的名号放下,原身是怎么称呼他来着?
“小野种!”
风华凶神恶煞,提着他的衣后领就扔上床,嘶啦!衣物不堪重负,破了一道,见他连滚带爬地缩进床角,方转身翻了条毛巾回来。
单人睡的床不宽,风华轻而易举地把人捞到,“我让你想杀人。”只两三下,宽边对半撕成两条的毛巾捆绑住风锦的手脚,扯一张塑料椅子放旁边坐着监视,“我让你不听话,给我好好待着。”
凌晨四点,宿醉后的脑袋晕迷恍惚,梳理记忆的过程不大容易,风华指尖揉捏着太阳穴,她饿了。好一会后,她挪到厨房——放房间角落靠墙的矩形桌上的电磁炉,勾不上厨房的名号,二十五平方米左右的空间实则是厨房客厅卧室三者浑然一体的结果。没有冰箱,食材全摊在桌上纯露天,只剩鸡蛋、发黄腐烂的葱和几饼散装面。
记忆里的风父因车祸逝命,肇事司机逃之夭夭至今无踪。因着家中主梁断裂,高中毕业的风母艰难撑起家里的生活开销还需供女儿读书,身体不堪重负,愈发消瘦,于前年撒手人寰。父母的离世让刚升高三的女儿产生厌学情绪且支不起高昂的学费,于第一学期中段辍学回家,进工厂打工,却受不住贩卖劳动力的疲累和不满得到酬劳的廉价,干脆回来消耗父母打拼留下的“余粮”,坐食山空。一个多月前,因交不起房租而被赶出曾居住十几年的小屋子,带上拖油瓶——风锦搬到这处“瘴土恶乡”落户。
风华脚往左边一踩一踢,碍地儿的空啤酒瓶被踩瘪了才被撞开。空方便面包装大敞着漏出里边的已开封的调料包,电磁炉锅里滚了一圈绿毛的烂面条看得风华胃直冒酸,于秋冬交替之际菌毛长得如此茂密,可见这人有多懒了……风华闻着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气味,绷起表情,捏着塑胶耳把面条倒进一个袋子并打上死结才拿着锅和锅盖进洗浴间——租屋里唯一有水源的很逼仄的一个空间,只蹲厕就划拉掉一半面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