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子麻花算什么?
胤禛无辜的眨了眨眼睛:那是点心,小八见过谁把点心当饭吃的?
吃!吃死你才好!
胤禩愤恨的磨了磨牙,把小红递给下人抱着,转头对着张氏温柔的说:“无非是多加一双碗筷而已,婉儿叫人去忙吧。”
张氏温顺的点了点头,抿唇福了一福,垂眸道:“婉儿这就去准备,我叫人上了点心,爷饿了的话可先进几块。”说完,又像绕柱子似的绕过胤禛,走远了。
“婉儿纯真率性,还望四哥不要与她计较。”胤禩看了看张氏离开的方向,为他的福晋开脱道。
胤禛自然不能为这等小事就发作小八的福晋,只好揉了揉鼻子,跟着胤禩向府内走去。
两人不过在厅中喝了一几口茶,又再假惺惺的聊了几句,热气腾腾的饭菜就端了上来,可见张氏确实是一心惦念着胤禩,吃食都是一直温着的。
按照规矩,张氏先象征性的随便给胤禛夹布了几筷子菜,又挑胤禩平时喜欢的一一给他夹了,方才娴静的坐了下来。胤禩笑着赞了几句味道好,挑离张氏远的几样精致养人的小菜夹过去,温声道:“我听说婉儿昨夜三更方才睡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么?”说完,扫向站在一
旁的贴身丫鬟,目光平淡中却透出独属皇家的尊贵和威严。“青鸢是怎么伺候的?”
胤禛吃菜的筷子微不可见的顿了一下。
被点到名字的小丫鬟浑身一震,一脸惊慌的就想要跪下请罪,却被张氏拦住。张氏笑笑,轻声道:“哪有爷说的那么严重?只不过是妾身昨天查账时发现账目有些出入,想是哪个进项出了岔子,心中有些着急,这才睡的晚了。多长时间也就这一回罢了,哪值当爷挂心呢?”
“府中也不差那点进项,哪值得你熬上身子?一会儿叫青鸢给你炖些补品,再叫太医请下脉,你身子本来就弱,不好好养着怎么行?”
“咳,”胤禛坐在主位上清了清嗓子,脸上写满了关切和包容。“弟妹即是身子不好就不必在这硬撑着了。正好朕还有些事情要和允禩说,这里自有下人伺候着,弟妹还是早些休息吧。”
胤禛刚说完就被瞪了一眼。下人们听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只当时体恤,可他廉亲王还会听不明白吗?这人分明是不待见婉儿,找个理由想打发她走罢了。偏还做出一副仁义宽厚的样子,还连政事都搬了出来,婉儿就是不想走都不行了,说不定走的慢了都会落下个内宅干政的名头。
“……如此,妾身就先行告退了,失礼之处还请皇上和爷担待。”到底是跟八爷经过一些大风大浪的,又是亲王府的管事福晋,张氏也是个聪明人,恭恭敬敬的赔了礼后便很识趣的退下了。
又用同样的理由避退了下人,张氏的身影刚消失在拐角,胤禛就巴巴的蹭到胤禩身边,
醋道:“小八对八侧福晋未免也太好了,朕还每天批折子批到四更呢,怎不见小八这般心疼?”
婉儿是爷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又算哪根葱?
胤禩挑起漂亮的凤眼,轻飘飘的从胤禛身上扫过,讥讽道:“只怕皇上批的折子里有一半都是要往臣身上砸的吧!”
胤禛脸上的笑容一僵,却也不出声辩解,只是死死的盯着胤禩看。反倒是胤禩先觉得无趣起来,他偏过头,用筷子轻轻敲了敲碗边,岔开话题道:“现在也没有外人了,皇上若有什么吩咐便可直说了吧。”
胤禛目光晦暗不清的闪了闪,屁股终于落回了自己椅子上。“朕有什么事小八会猜不到
吗?小八议皇阿玛陵寝所用红土折银发往当地采买之事,密奏给朕也就是了,何苦非挑到台面上来讲?”胤禛无奈的笑了下,“朕案上的折子还真就有一半是参你的。”
“即是如此,皇上大可罚臣再去太庙跪上几天,或是干脆削爵除籍,以平众怒。”胤禩瞬间冷淡下来,垂眸道。
”是朕的错。”胤禛急切的想要去拽胤禩的手,但又明知会被狠狠甩掉,刚伸出一点就停在了半空。“小八,朕再也不会伤害你。只要朕在一日,就没有任何人能动你,就是是朕也不行。”
“朕发誓。”
胤禩想没听到一般静静的看着手中的青瓷茶杯,目光不悲不喜平淡无波。
胤禛无力的垂下手,勉强勾了勾嘴角,眼中溢满了苦涩和哀伤。“……朕就知道,不管朕说什么你始终是不信朕。难道非要朕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吗?”
“臣不敢。”胤禩闭了闭眼,掩去眼底的冰冷和厌恶。赌咒发誓谁不会呢?他们兄弟几个夺位时各种各样的毒誓不知发了多少,违背的誓言更是多到自己都数不清,若是每一条都应了,紫禁城的屋顶还不得天天被雷劈碎个七八遍的?胤禛现在拿这一套来对付自己……真是笑话!
“不过是件小事罢了,四哥不必如此。”静默了一会儿,胤禩说道。
“那好,说正事。”本也没想让小八这么快就接受自己,虽是心里难受,但早做好打持久战准备的胤禛点点头,收回了一幅哀怨的样子,眉眼间透出帝王迫人的威严。
“小八的考量,朕是明白的。这些年大清看着是千秋鼎盛,实际上却是每况愈下了,而治理帝丧往往縻费钱粮过多,又要兴师动众,国库若是真掏完这笔,怕是就快要见底了。”
“要怪就怪老爷子晚年爱慕虚名,再多的贪官污吏也是他自己惯出来的,生前欠下的,让他死后来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