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子。
......胤禛不出声,胤禩也不出声,苏培盛更加不敢出声,三个人就在一片沉默中耗着,只是没想到这一耗就从中午耗到了日暮。
西暖阁中点起了第一缕灯光,胤禛也批完了最后一本折子,忽然间,他冷哼一声,掀起十几本奏折就向跪在地上的胤禩砸了过去。
呵......罚跪,砸折子。
身为被砸了很多年的经验人士,胤禩在折子砸到他身上时根本动也没动,只一派云淡风轻的等着听老四的刁难之言。
“这些折子的内容大同小异,你自己看看吧。”
胤禩打开一本翻了翻,发现是参小九的折子,大意是小九孝期就饮酒作乐生活奢侈,更常有对胤禛不满之言,有不尊圣上,结党营私,蓄意谋反等等等等之嫌,最后的结论是这等不忠不孝的东西就应该砍了。
署名是四哥手下的谏官。
有人弹劾小九他不奇怪,可这些罪名......却是重了。胤禩眯起了眼睛,严重杀机尽现,只不过此时他低着头,没被任何人看见。
“允禩,你还有何话说?”胤禛呵斥道。
“臣弟无话可说。”胤禩抬头看了胤禛一眼,面无表情的撕了奏折。
“你!”胤禛气结,猛地一拍案子:“放肆!”
胤禛怒不可遏的抄起桌上的茶杯向胤禩砸了过去,刚好在胤禩的头上碎裂开来,割出一片殷红的血迹。胤禛怒道:“苏培盛!拟旨!爱新觉罗?允禩冲撞圣驾,怒无尊卑,现降为郡王,罚俸三年,令其停职思过。爱新觉罗?允禟不忠不孝,结党营私......唔!!!”
胤禩突然扑上去压倒了胤禛,一手掐住他的脖子一手捂住了他的嘴。
“唔!!!”胤禛根本没料到一向温文尔雅的胤禩会做出如此生猛的举动,来不及反应就被压了下去,后脑在书案上重重磕了一下,短暂的眩晕过后就发现老八掐着他的脖子,膝盖又刚好顶住他丹田的位置,以至于运不上气来,只能杀气腾腾的瞪着胤禩。
“皇,皇上!”苏培盛目瞪口呆,险些疯了去。颤声叫道:“来,来人呐!”
“闭嘴!被人看到你家主子这个样子死的只会是你。我又没想掐死他,只不过和四哥说说话而已。”胤禩呵斥住苏培盛后,低下头对着胤禛一笑,只笑的惊天地动鬼神。“四哥,”胤禩柔柔的开口道:“四哥说弟弟冲撞圣驾,弟弟的确是无话可说,不过四哥说小九的话,却是重了。虽说御史可以闻风奏事,但这风,也要吹得实在才是。什么时候,爱新觉罗家的兄弟也可以让个奴才随意贬低了?不知弟弟所言可是?”
胤禩看着胤禛近在咫尺的脖子,只恨不得一口咬死他,这雍正要是没了,什么四爷党什么阿奇那塞思黑不也就没了吗?他挑了挑眉,继续道:“再者,四哥说小九结党营私蓄藏反心,可有什么证据吗?”
要有铁证我早就收拾掉你们了!胤禛心中暗骂,却也不愿含糊不清的出声白惹他笑话,只能更加凶狠的瞪视胤禩。
胤禩心中有数,面上却是笑得更加温和了,小九的能力他是知道的,堂堂九阿哥要做的事怎么会让一个小小的谏官抓住把柄?只是这老四这般,莫不是等急了?
“四哥这样说弟弟,弟弟们可是委屈了,我虽不才,可也是在皇阿玛忠君爱国的教育下长大的,对四哥,自然是忠心不二,四哥又何必这般疑心?......这些话,我明里暗里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不过既然你非要装作不懂,那我们不妨摊开了说,”
胤禩忽然更加用力的掐住胤禛的脖子,就算胤禛挣扎起来也被他按了回去。他同样瞪着胤禛,冷声道:“雍正,你不会以为,我不敢反吧?我在朝中有多方助力,还有十四率兵在外,更独掌江南一方势力,而你现在根基不稳,国库空虚,更兼内忧外患,天灾人祸,雍正,我又有何不敢?我这次来,不是来向你示弱,而是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可以反,但为了小九小十,我不会反。那个位置,我争输了,也争累了,不想再争了。剩下的半辈子,我只想护好他们,看他们一世荣华富贵,子孙满堂。雍正,你若是真容不下我,只要一杯雉鸠酒赐死我也就够了,你若容得下我,我也可以给你做事,可你若是再动小九小十一次,我宁可背负千古骂名也要毁了你的江山!”
眼见主子呼吸困难,苏培盛焦急的出声打断两人道:“皇上,方才的旨......”
“旨什么旨!主子说话哪有奴才插嘴的份给爷滚出去!”胤禩怒斥一声,手上的力道却真的放松了松,他深深地望着胤禛的眼睛,一字一句哀戚道:“四哥,都是兄弟,何必要赶尽杀绝”
胤禩微凉而修长,指节分明的手紧紧捂着胤禛的嘴唇,温润精致的面容全落在他的眼中.胤禩墨黑的瞳孔被摇曳的火光映照成妖异的紫色,只有顺着脸颊缓缓滑落的一抹猩红刺得他眼睛生疼。......胤禛不知从何时起这个极高傲的人有了如此沧桑的眼神,可却分明看得懂那人眼中的哀伤刻骨。
......都是兄弟。胤禛在心中叹息,罢了,都是一群冤家兄弟。
他有些晃神的闭上了眼,却忽觉身上一轻,再看时胤禩以向殿外走去。
“皇上,您说的旨......”您说都没说完,这旨到底是下还是不下啊苏培盛不敢看胤禛,只躬着身子道.
“罢了,你出去吧,今天的事不许第四个人知道。”
“嗻,奴才告退。”
胤禛疲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