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琛整理了一下衣服,发现在刚刚那阵混乱里领口竟然不小心也沾上了一滴血迹,头微不可查地摇了摇,这件衣服可是剧组的,看来自己只能让刘亮今晚干净找家店洗干净,明天拍摄还得穿。
此时肚子也开始抗议,言琛回头瞥了瞥愣在原地的两人,皱眉说:“怎么你们准备在厕所解决午饭?”
“言!”埃里克瞬间炸毛,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你嘴毒的坏毛病?我下一部戏还找你合作!”
“啧啧啧,那可真遗憾。”言琛回过头,一脸遗憾地摇摇头,继续道:“我这个人有一个最大的好处,那就是不喜欢占便宜。”
“你!”埃里克气的满脸涨红,双眼瞪大,看着言琛一脸无所谓地走了出去。
刘亮在后面叹了口气,也很是无奈地跟着出去了。
最后言琛还是没有去医院。埃里克是因为真的被言琛给气到了,气的一天不想和他说话!而刘亮也没有再劝,作为言琛的经纪人,刘亮深知言琛是有多讨厌医院,再加上在出国前,言琛也的确去过医院做过检查,医生也没说什么,或许真是他想多了。
这件事就暂时被两人搁置脑后,眨眼就到了第二天。
其实对于言琛来说,无论是哪一场戏,他都很看重,但作为导演的埃里克不一样。一部作品里,无论是多么优秀的演员,在他眼里都是小白。倒不是说埃里克自大,而是因为并不是每个演员都能够完美诠释导演和编剧眼里的角色。
因为提前和言琛对过戏,言琛也大概明白埃里克想要的是什么效果。这段时间他为了更好地演出瘾君子的真实模样,他查过很多资料,也看过很多影片,他就差没去戒毒所观察真人了。不过,这也够了,他想要的资料都有了,接下来就到了把自己带入这个角色的时间了。
片场的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埃里克的一声“a”了,而言琛低垂的双眼也早已入戏。
这一幕发生在林夏毒·瘾发作又恰逢家里毒·品告罄的这一天。
被毒·瘾折磨得神志不清的林夏,准备从家里偷偷跑出去,去找一直给他提供毒·品的上家,可这一切还是没能够瞒住一直想让他戒毒又不忍心送他去戒毒所的父母。
争吵中,林夏把母亲推到在地,乘着父亲去扶母亲的空档跑了出去。林夏以为,这一次还想上几次一样,等他买到了毒·品,回家后父母脸上有会继续浮现出无可奈何的神情,可他从未想过,这一次,父母却是铁了心地想追到他,阻止他再去买毒·品。
乘上出租车的林夏大脑一片浑噩,也没有发现后面有一辆熟悉的轿车在穷追不舍,更没有发现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轿车闯红灯,被另一侧形势而来的大货车,撞进十二月份冰冷的河水里。
等他终于买到毒·品,贪婪地吸食后,神智才开始清醒,也就是这个时候,警察的电话打来了。
言琛的戏就从这里开始。
一身凌乱的羽绒服,瘦削的身形,满眼的乌青,和苍白干裂的嘴唇,男子茫然从一堆粉末里茫然抬起头。脸上闪过一抹满足,舒适,快活,双眼也在此时睁开。
浑浊的眼神在此刻慢慢开始清晰,又由清晰转为空洞死灰,最后恢复平静。
一旁的线人嘴角叼着一根烟,此刻正在吞云吐雾,见林夏这副模样,不怀好意地挑挑眉,道:“怎么了?吸傻了?早跟你讲了,吸这不去注s,he来得爽快,你还是舍不得花大价钱!吝啬鬼!”
恢复神智的林夏还是那个初出社会笑容璀璨的男生,一脸的笑容还有些腼腆,只听他低着嗓子,又有些小心翼翼道:“哥,你也知道……我没多少钱,你那个注s,he太贵了,我买不起……”
“哼!”线人不重不轻地哼了一声,抖了抖烟灰,也明白做买卖得你情我愿,他也不强求,“行,你总得把这次的钱给我了吧?”
“多……多少钱?哥?”林夏还是一脸的唯唯诺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裤兜,思考着慌忙从家里出来后,带得钱够不够用。
线人比了一个数,林夏一皱眉,线人撇了撇嘴道:“怎么了?你这次突然给劳资打电话,劳资冒着被警·察逮住的危险给你送货,那么点跑路费你还不愿意给了?先说好,最近块年关了,这东西查的越来越严了,你这人要是不爽快,等着要货的人还多得去呢……”
“哎!别别别!哥!你以后有货一定要先拿给我!我给!我给!”林夏赶紧从裤兜里拿出去,数了足够的张数后,还多塞了几张给找人,一脸讨好道:“哥,这些你拿去买烟!以后一定要记得把货给我留着啊!”
线人捏了捏那厚厚的一叠,嘴角咧开道:“算你小子识趣,我走了!下次记得提前给我打电话。”
“好!”林夏唯唯诺诺点头,微微地松了口气。
转折点,也就从这里开始。线人还没走远,林夏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也没看来电人,林夏就胡乱地接通。
“喂……”
因为自己的过错痛失双亲,言琛没有经历这种事情,但是他却经历过比这种事情还要残忍的事情。不用摇摇欲坠,不用撕心裂肺,他只要用他那空洞又无助的眼神直视眼前的摄像机就好。
另一头的埃里克看呆了,查理激动地站了起来,四周的工作人员也惊呆了。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一种眼神。一种茫然无措又痛彻心扉,焦急慌张又无限自责,上百种情绪在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