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叹了一口气, 言琛还是挪着步子去卧室找了一条干净的内裤。去敲门的时候,吕旭逸又给他扔了一根难题。
“进来啊,你又不是没看过。”透过淅淅沥沥的水声, 传来吕旭逸清晰又平静的声音。
言琛无奈地叹了口气, 推开半透明的玻璃门,把内裤给吕旭逸挂在衣架上, 就目不斜视的退了出去。站在花洒下面,裸着全身的吕旭逸面露怀疑, 低头冥想是否是自己暗示的还不到位?
的确, 在吕旭逸马不停蹄从国内飞到a国, 看见言琛的周围又有那个女子的身影时,吕旭逸内心是非常挫败的。甚至有一刹那,他都想退缩了。
那又是什么支持他现在站在这里的呢?大概是他骨子里的不服输吧。吕旭逸是个明事理的人, 也明白强扭的瓜不甜,可他都和言琛结婚七年了,为什么事到临头,他连一个理由都不能知道呢?或许, 也还有言琛生理反应吧……
想着破罐子破摔,为什么都要离婚了,还不能放纵一把?再说, 他们还没正式签字,婚后性生活也是很正常的,可言琛这态度,让吕旭逸有点迷了。
不感兴趣?不, 生理反应不会作假。吕旭逸的故意暗示,言琛也明白。可他为什么就没有任何动作呢?
或许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想着想着,吕旭逸关了水,换上了那条和尺寸并不太符合的内裤,披了件浴袍就出门了。
“我洗好了。”吕旭逸没有戴眼镜的双眼微眯着,带着一股散发着沐浴后的清香,头发s-hi哒哒的贴在头上,他胡乱地甩了甩,也不管那一滴接着一滴从额头划下的水珠。
言琛正在整理沙发的手一顿,视线随之而去,心中微颤,又强制性地把自己目光给掰了回来,不再去看那副让他心悸的画面。
“刘亮晚上要回来,只有两间房,你先委屈一下睡我房间,我晚上就在沙发上将就一下。”言琛尽量言简意赅道。
吕旭逸微微点头,视线随即来到沙发上,模模糊糊就看见一床薄薄的抱毯,眉头一皱,说:“你晚上就盖这个?”
“嗯,客厅有空调,不冷。吹风在我房间,你记得吹头发,我去洗澡了。”说完,言琛也不给吕旭逸找理由的任何机会,先一步踏入浴室,随后又是一阵淅淅沥沥的水声。
“你……”叹了一口气,吕旭逸有些茫然无措。他能听出言琛的婉拒,可言琛却丝毫不愿阐明原因。
气急败坏下,吕旭逸干脆也不管s-hi哒哒的头发了,把自己整个人埋在被窝里,准备就这样睡了。
或许,睡一觉就好。
睡一觉后,言琛或许就愿意再和自己谈谈,或许他和言琛之间的婚姻还有挽救的机会。
等言琛洗完澡出来,也没看见吕旭逸的影子,想着或许人在卧室,就去敲了敲门。可屋内一直也没听见响动,言琛眉头微皱,有些担心就直接推开了门。
床头墙壁上挂着一盏灯,此时正散发着暖黄色的光,把整个屋子裹在里面,给人一股子慵懒舒适的味道。蓬松的被窝中深深往下陷,一道偏瘦的身子闯入眼帘,他头下白色的枕头有一大块的y-in影,走近一看,言琛才发现吕旭逸还是s-hi哒哒的头发。
心仿佛被人狠狠一揪,言琛眼睛发涩。嗓子干得冒烟,想要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结婚七年,言琛又怎么不会知道吕旭逸生活上的小毛病呢?除了洁癖外,还有一个让人难以忍受的小癖好,就是不爱吹头发。可他不喜欢吹头发,却总喜欢晚上洗头。
为此,言琛和他好说歹说了很多次,也没见哪一次这个人真正放在心上了的。很多时候,就算你把吹风机放在他眼前,他也会视而不见。
后来渐渐的,言琛也习惯了。很多次,在吕旭逸忙了一天回家后,洗完澡洗完头倒床上直接就睡时,言琛就会默默地拿起一根毛巾轻轻地慢慢地把他这头乌黑柔软的发丝给擦干。可以说,吕旭逸这破毛病,也是言琛给惯出来的。
可是,现在他马上就要走了,这人破毛病怎么还不改?他又要去哪儿再找一个人,无条件地包容他这些破毛病?
气急后,言琛浑身上下都是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他很想让吕旭逸就这样睡到第二天,发一次烧,严重感冒一次,说不定这人就长记性了。可他又舍不得。他舍不得让吕旭逸红润地脸庞沾上丝毫病毒的气息。
转身去柜子里翻出了酒店所有的干毛巾,又打电话给前台,让送了十根干毛巾来,言琛这才轻轻地在床边坐下。把吕旭逸的头轻轻从枕头上抬起来放在自己垫着干毛巾的腿上,开始轻轻地给他擦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