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地搂着他的肩膀,亲了亲流汗的额头。
顾倚青终于费力地抬起了眼皮,看到眼前的不真实的爱人,九死一生的景象立即排山倒海的涌进脑海——铸型车间,模具,滚烫的钢水,近在咫尺的死神......念此不禁鼻头一算,眼泪簌簌地落下来。
“哭什么?”左丘衍哪里知道他除了车祸爆炸还经历了这等惊险刺激的事情,伸手拭去眼角的泪珠道:“哭哭啼啼的可不像我的倚青,顾倚青可是自称老子的人。”
顾倚青下意识地去阻止奔腾的眼泪,但还是按捺不住那复杂的心情,他将脸埋在左丘衍的肩上,哽咽不清地道:“老子......老子以为要死了......”
左丘衍心中一颤,想到自己昨天来到医院时那种不可抑制的心情,有些后怕地吻上顾倚青的唇,有种失而复得的患得患失,哑声道:“我说过,没有人能从我手中抢走你,死神也不例外。”
顾倚青只觉得枪战中的一幕幕在脑中闪过,那些遍地的尸体,冰冷的枪口,殷红的鲜血在叫嚣着,而屠杖、左丘颉、石方、卫泠煜和那些俄国人的面容也在不停地闪动。
他用枪杀了人。
念此他忽然身体弹了一下,有些害怕地抬眼看着抱着自己的左丘衍。
“怎么了?”感觉到对方的异样,左丘衍立刻问道。
“......饿了。”顾倚青立即找到了借口。
左丘衍盯着他一会,眼神中闪过疑惑的情绪然后很快消逝,温柔轻笑:“家里早就送来早餐,我拿去热会。”轻吻了对方脸颊后便起身拿着饭盒走出病房。
顾倚青呆呆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忽然发现空空如也,不禁心中大骇——那块玉玦不见了!!
自从那次左丘颉给他母亲的遗物后他就一直戴在身上,说是矫情,也不过只是为了找一种感觉罢了,至少让他自我认为是有过爸妈的人。
这块东西不见了,最有可能的是枪战时候不小心弄丢,一想到警方搜查现场可能出现的情况,他不禁冷汗遍布全身。很快他便冷静下来,就算搜出了那块玉,除左丘颉之外,也没有人知道那是他的东西,也没什么大碍。
正想着左丘衍便拿了早餐进来,道:“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吧?”
顾倚青调整情绪,朝他一笑:“那当然。”
左丘衍坐下拆开饭盒:“先填饱肚子,待会再问你到底怎么回事。”
顾倚青脑子飞快地转动着,便知自己想必要去警视厅做笔录了,马上飞快地在脑海中排演了一遍剧本,反复核实,确定完美无缺。
自己和左丘颉就像同一根线上的蚂蚱,如今皆是进退两难,患难与共,比以前洗钱的时候更甚,念此不禁一阵心酸。
“张口。”左丘衍拿着勺子舀起清淡的糯米粥。
顾倚青吃了一口,皱眉道:“无色无味无糖无盐。”
“你想伤口恢复得快点,就少吃点油腻的。”左丘衍道。
“老子不恢复了,你就这么天天伺候行不?”顾倚青咧嘴一笑,纵使是推出急救室不到24小时的脸色苍白,依旧不能掩盖眉尖的fēng_liú倜傥。
左丘衍含笑地看着他道:“那倚青好了后可要连本带利地伺候回我。”
“好啊。”顾倚青笑意加深,谅左丘衍也不敢拿现在的自己如何。
“给我好好吃饭。”后者敲了敲他的头幽幽地来了一句,然后继续喂饭,“过三天后去警视厅笔录。”
顾倚青咽了咽口水:“太不人道了吧?才三天。”
“做笔录又不是受刑。”左丘衍将空碗放到一边,调整着病床让顾倚青靠坐起来:“到时我陪你去。”
“好。”顾倚青乐呵地笑逐颜开,然后忽然道:“昨晚阿衍你一直在这里?”
“嗯。”左丘衍应了一声而后抬眼瞧他的神情。
只见顾倚青脸上一红,然后道:“干嘛不回家睡觉?这里趴着不难受?”
“我叫医院给我准备了一张临时床。”说着一指隔壁帘子后的临时床位,似笑非笑地看着紧张兮兮的顾倚青。
“干嘛要睡医院,老子没醒,也不能陪你说话。”
“万一倚青醒了,找不到人说话怎么办。”左丘衍凑上前与他额头相抵,看对方低垂眼眸掩盖的神色也知道这个家伙心里感动的不行。二人唇贴紧了唇,他不由自主地伸进去缱绻缠绵,直吻得躺在床上的男人脸上都起了红晕才放手。
看着对方有些迷离的双眼,栗发微乱,靠在床上虚软无力的模样仿佛任人宰割,左丘衍心中一动,竭力压下在叫嚣的yù_wàng,强迫脑中找回理智的话题。
“昨天到底怎么回事?”
顾倚青听闻脸上的红晕顿时消退了大半,眼眸中渐渐恢复平静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爱人:“去郊区踩圣诞音乐会的场,莫名其妙地就挨子弹了。”低垂的睫毛随着话语有些许的扑闪,如同羞怯的蝴蝶:“那帮家伙一直跟着我的车,不停地打子弹,最后见的要逼上了,我想也不想就跳车。”
“他们在车上安了炸弹?”
“可能,说是同归于尽吧又不太像,倒像是没想到我会刹车就撞了上来,启动了炸弹开关。”顾倚青平静道,似乎丝毫看不出内心下的波澜。
但他眼中的一抹异样还是逃不过左丘衍的眼睛。
左丘衍对这个男人太了解了,每一分每一毫的神色,音容笑貌都深刻得如同刺入自己的骨髓。高兴亦或难过,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