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害怕涌起来。
“倚青……对不起......”
钢包继续上升,咣当一声停在电解熔化炉下面。熔化炉开启,沸腾火红的钢水缓缓注入钢包里。
“舅舅........救我,救我啊!!”
顾倚青死命抠着模具的内壁,看着那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的钢水灌在容器般的钢包里,正在缓缓地向这边移动,可以清晰地看见熔岩般的温度蒸腾起的热气在飘荡。他胸膛止不住地起伏,冷汗浸染了全身的衣服。
三米高的距离,没有任何辅助,根本无法爬上去。
他绝望地跪了下来,可以看见上面两个俄国人狞笑地看着自己,带着胜利者的得意和对俘虏的嘲讽。
一刹那他想到了很多事,很多人,从小到大的一幕幕如走马灯,在自己熟悉不过的胶卷上一幕幕放映,最终定格在左丘衍的脸上。
“阿衍.......”顾倚青只觉得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从没体验到生死两隔的感觉是如此近在咫尺,心脏仿佛在下一刻就要停止跳动。
命悬一线,清脆觉厉的子弹声突兀地响起。
只在短短几秒,精准的四声,场中四个俄国人悉数被毙命,快得淹没了眨眼的功夫,只在额头中间留下一个小小的红色血洞。
全身黑色劲装的男人仿佛从天而降的救赎者,准确无误地落在模具旁,同时将手中的攀岩索闪电般的固定在模具边缘而后纵身跃下,一手抱起重伤在身的顾倚青拉着攀岩索敏捷地三步并作两步爬出了模具。
钢包还有几尺就要逼近,眼看着滚烫的钢水就要倾注!
“跑。”黑衣男人吐出一个字眼示意一旁的左丘颉。
夺命而出,将门紧紧带上,同时摄氏1500度的钢水倾注在模具里,房内刹那升高了几百度。而外面依旧是零下的严寒,带着呼啸的北风。
生死一瞬。
当三人站在工厂外职工宿舍门前的空地上时,天色已接近黄昏,有淡淡的暗芒,冷空气开始不停地侵袭着身体。
宛若隔世。
顾倚青呆滞地悠悠回神,抬头看向救他的男人,全副武装的打扮,清冷熟悉的脸孔让脑海中一片空白,有什么熟悉的冲动涌上心头。
“石方.......”
对方松开抱住他的手,不自觉地隔开了几步的距离。
顾倚青回过神来,忽然一把抓住他道:“你是屠杖的人?”
从刚才他发枪的娴熟与利索,由此可见他在黑道上枪法的一流。而他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看似内敛沉默,在自己面前容易脸红的的青年竟然是黑道上的杀手。
“嗯。”石方应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两把□□递给他和左丘颉:“警方估计不久就来,老大让你们开车从香岛高速撤退,他到时候会接应。”
“对方如何了。”左丘颉问。
“还剩一些,在那边耗着,估计也想开车逃走。”
“知道了。”左丘颉拿过□□。
顾倚青继续锲而不舍的抓住石方,声音有些颤抖道:“石方,你是不是ten?”
石方看着他,眼神幽深,面无表情,冷硬的轮廓带着杀手惯有的一种残酷与冰冷。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轻轻挣开顾倚青的手,然后拿着自己的枪转身离开。
“走吧。”左丘颉拉了他一把。
顾倚青有些恍惚,身形晃了几下,然后便跟上。
两人才没走几步,背后就响起了枪声。
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追杀,即便是身上带着各种各样的伤痛,二人这次也早有准备地大步奔跑起来,同时不停地回击。
闪电般地启动了银色的世爵c8,顾倚青以前混来找乐的飙车技术此时终于派上了救命之用。如笔走龙蛇在宽敞的高速路上奔腾旋转,左丘颉则坐在副驾驶座上,□□不停地朝身后出击,后面飞来的子弹也不停地打在车盖上,发出刺耳的震响。
两人皆是负伤在身,但有车作屏障还是游刃有余。
“到哪了?”在喧嚣的弹雨中左丘颉大声问。
“香岛高速中段!”
“准备跳车。”
“什么?”顾倚青今天受到的震惊已经够多了,他虽然不介意再来一个,但这个实在是太过于戏剧化。
左丘颉一边扣动扳机一边道:“车上安有炸弹,按下按钮后,到时候在中段后部急刹车,车辆完全停稳后就会启动五秒倒计时!”
“次奥,”顾倚青嘴角抽搐,只觉得胸口的伤跟着自己的抽动也在一下下地疼痛,呲牙咧嘴道:“你什么时候在老子车上安的炸弹?!”
“少废话。”左丘颉只觉得拿枪的手已经麻了,全身的伤口也像蚂蚁一样在啃咬,“照我说的做!”
顾倚青忽然发抽地笑起来,眼泪都要挤出来。他手上依旧娴熟地打着方向盘,在这弹雨纷飞中显得尤为突兀鲜明,只听他道:“舅舅,上次野战你当了内奸反戈一击,这次又害老子差点被铸成钢泥,你是天生来克我的?!”
“我.......”左丘颉听后有些迟疑,换了一个弹夹继续还击:“对不起。”
“我擦,别说了,只有左丘飏和宋言初那样的才会整天说这三个字。”顾倚青笑起来,带着些死里逃生的无可奈何和宽容大度:“你帮我抢下个月上市的绝版宝蓝迈巴赫就行。”
“可以,那你现在赶快把防弹衣脱了。”左丘颉答应道。
“为什么?!”
“等下警方和救护车一定会赶到,你假装卷入枪战,被送到急救中心,记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