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端快乐的高潮之后便是永无止境的酸疼,如此过了不知多久,何米才觉得那种大病一场似的疲累终于离去了,他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被裹着被子端在盈先生胸前,盈先生看他醒来便惊喜地瞪大眼动了动眼皮,一颗豆大的泪珠“啪嗒”就滚了下来,沿着眼睫滚到了下颚:“腿腿,对不起,我没控制住,疼不疼?”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虽然爽的飞上了天际…但是纵欲过度,也是很伤身体啊。不过何米觉得这件事没法全怪盈先生,他清清嗓子,勉强用粗噶的公鸭嗓表示理解:“咳,没关系…只是你得记住,下不为例,知道吗?”
盈先生来回点头,泪水被甩的上下翻飞,鼻涕泡在空中啪啪啪爆的格外响亮,何米捂着脸退开了些,竟然舍不得再对他有多出半句的责骂了。
然而盈先生显然是觉得自己的道歉还不够有诚意——他从床边将何米的衣服拽回来,从头到脚地把他裹的严严实实,捆在背上就跳出了窗户。
何米被他包成了个粽子挂在后面,竟然体会了一次毛二郎的感觉,当然盈先生对他比对二郎要仔细多了,对于二郎,盈先生只是不顾头不顾脚地胡乱卷成个团了事,对于何米,盈先生还托着他的屁股将他往高抬了抬,生怕他在半途中掉下去。
何米的脑袋上被团团包了几条毛巾,他呼吸有些困难,在盈先生抱着他从屋顶跳跃出去的时候,他悄悄将鼻子从毛巾里挤出了一些,开始好奇地低头俯视起来。
他没有问盈先生要带他去做什么——一是知道了也没有用,盈先生应该不会改变他的想法;二是何米相信盈先生不会对他做什么威胁生命的事。
……当然这种想法,在两人坐在悬崖上的时候就都化为了乌有。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在桃源镇的背面,或者说是已经堪堪出了桃源镇,这座山的侧面像被人用刀斧削过,嶙峋怪石在山头上胡乱摆着,以各式各样的千奇百怪的造型静静等待着岁月的流逝,半山腰处长出许多怪树,湍急的河水在高低不平的山峦下起伏涌动,撞在山石中滚起的浪花发出巨大的轰鸣,像怪兽的口在不知疲惫地轰鸣吼叫。一轮圆月高悬在天,淡黄色的晕轮将星子们的光辉笼罩,也正是因为月光的强势,直到近处,那些被强行掩盖光芒的星子才又绽放了华彩,山谷间空荡荡的并无人烟,只有飞鸟从远处掠过,用拖长的风痕作为仅存的印记,树木沙沙地在枝头晃动,花香与蝉鸣化成了馥郁的芬芳,在身旁包围成了合拢着的圆圈,这些香气在身旁环绕不去,从地底慢慢升起,最后又化为灰烬,随着风飞舞滚卷了出去。他们正坐在悬崖上头仅有的一块平地上。
盈先生将何米从那堆衣服里翻出来,又把何米按进自己怀里,带着他看脚下那些翻涌的水浪:“腿腿,你想不想看底下有什么?”
“底下…有什么?”何米丈二摸不着头脑:“好吧,咱们先不说底下有什么,这里的水势这么大,就算有什么也一样看不清吧。”
“能看清的”,盈先生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道:“腿腿想看,就能让你看到。”
“哟,你这么厉……”何米本想呵呵两句敷衍过去让他忘了这件事,但是第一个字还没蹦出,他就惊异地发现…自己飘了起来。
是真的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