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你不好惹,扫了五年的茅厕,怎么说也是有粪量的人。”谢岚一本正经地说着。
梅忘郁一听这个,立马气炸,书院有分工,每个学子打扫一片地,而他就恰巧分在茅厕,本来只要扫一个月,可是由于他偷懒,茅厕里的小动物四处爬,自己也曾不小心摔倒在茅厕,惹得一身污秽。陆青士一气之下让他扫整整五年的茅厕。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众人说他有“粪量”。
“谢文谦!我一定告诉我祖父去!”梅忘郁气得跺脚,抹额上的珍珠也随之摇晃。
谢岚撇撇嘴,“多大的人了,总是喊爷爷。”
梅忘郁识趣地没再回嘴,躲回船舱内,每次与谢岚斗嘴,都是他输。
走了梅忘郁,世界顿时安静下来,谢岚继续先前的话题。
“闻玉,以后你可要常来看我,我一个人在家,很无聊的。”谢岚故作伤心地说着。
闻玉没有说话,低着头静静地看着水面,船桨拨动着河水,留下圈圈涟漪。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谢岚只好转移话题。
“考科举。”闻玉回道。
“科举?”谢岚有点惊讶,闻玉给他的感觉一直都是淡泊名利的。
闻玉看着四周远去的山峦,“去体验一下。”
经过几天的赶路,终于抵达京城。
闻玉走过城门,看着热闹的街市,跟去时一样,没有多大的变动。
拜别谢岚后,闻玉依着记忆,寻着侯府的路,走了差不多将近半个时辰,发现自己又走回来了,意识到这个,脸上微微泛热,他又迷路了。
流风刚刚去驿站还马车去了,回来发现闻玉不见了,四处寻找,发现他正站在石桥边,眉头微蹙,带着一丝懊恼。
“公子?”流风走近,唤道。
闻玉回过头,看到流风,转了个身,说道:“回去吧。”
流风这才了然,眼里划过一丝笑意,走到闻玉面前,带起路来,他差点忘了,闻玉是路盲。
兜兜转转,终于到了侯府。
闻玉大步走进,步子带着些许急切,流风则直接撒了欢似的跑进去,大声喊道:“公子回来啦!”
许安连忙迎了出来,站在闻玉身前,细细地打量起来,“高了,俊了。”
闻玉对许安拱了拱手,而后问道:“侯爷呢?”
“侯爷出去办事了,晚点再回。”许安回道。
闻玉点点头,“那我先回屋歇息片刻。”
回到先前住的院落,一切布置还是先前的模样,香炉正燃着檀香,屋内弥漫着淡淡的香味。
闻玉走至榻边,和衣躺下,双眼轻阖,缓缓进入梦乡。
当秦晏推开门时,便看见闻玉趴在软榻的边缘处,可他犹不自知,一个翻身,整个人朝榻下倒去。
秦晏箭步如飞,敞开双臂,紧紧将他接住,重新放回榻上。
第15章 争吵
好在闻玉睡得沉,并没有醒过来。
秦晏坐在榻边,看着闻玉熟睡的面孔,五官比先前长开了,看来今后又是一位惹得姑娘们欢喜的对象。思及此,秦晏心里很是舒畅。
闻玉缓缓张开眼,便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先是一愣,脸上洋溢起喜悦的笑容,“将军!”
秦晏笑了笑,这孩子,都这么多年了,还是改不了口,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这五年,俊了真多。”
闻玉只觉耳朵微微发烫,不自然地侧过头。
秦晏收回手,站起身,说道:“好了,你先起来,随我出去一趟。”
闻玉点点头,掀开被子,穿好鞋,走到秦晏身侧,问:“去哪?”
“去城外。”秦晏回道。
傅相死后,相府被官府收回,相府所有人被赶了出来,傅远之遣散所有奴仆,一人居住在傅家名下的一座别院里。
二人坐着马车,穿过一片树林,在一处偏僻的地方停下。
大门上悬挂着白布,屋檐下挂着两盏白灯笼,加之天气y-in沉,不时有风吹过,灯笼随着风左右摇晃,拧着灯笼的铁丝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看见眼前的景象,闻玉不禁皱了皱眉,侧过头看着秦晏,问:“这是?”
“走吧,给你傅爷爷上柱香。”秦晏淡淡道。
秦晏的话音一落,闻玉迟迟没反应过来,傅相,那位慈祥的老人,怎么突然没的?
“怎么回事?”闻玉低声问道。
秦晏垂眸,“刺杀天子。”
“不可能!”闻玉直接否认,在书院时,李夫子向他们介绍傅相,历经二代君王,门生众多,培养了众多贤士,一生为国,殚j-i,ng竭虑。试问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刺杀天子这么大逆不道的事?加之傅相年迈,如何能越过重重阻碍?
秦晏没有再说什么,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迈开步子,跨过大门,往里走去。
闻玉只好跟上。
大厅里,一口棺木摆在正中央,傅远之穿着麻衣,跪在火盆前,一脸麻木,手里攥着纸钱,机械地往火盆里扔着。
“远之。”秦晏见状,眉头一皱。
傅远之慢慢抬起头,看了看秦晏,又看了看他身旁的闻玉,仔细辨认后,有气无力地说着:“哦,小玉儿回来了。”
闻玉敛去方才的不爽,对傅远之拱手道:“傅公子。”
傅远之低声应了一下,低下头,继续朝火盆里扔纸钱。
闻玉从一侧拿起香,借着一旁的烛火引燃,双手握住,深深鞠了三个躬,然后c-h-a在香炉里。
“傅远之,待相爷下葬后,搬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