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哈哈一笑:“这也说不准,搞不好他们掌门也想动他师父的棺材,只是表面上要装得正经一点,袁清子遗卷哪个人不会心动?”
络腮胡话音才落,耳边就听到一道风声,他的一簇鬓发悄然被削弱。络腮胡怔怔地回过头,看到一根竹筷c-h-a/在他身后的墙上,竹筷头还在微微发颤。
一道清润的嗓音在喧嚷的大厅中响起:“如此侮辱一派掌门,不是英雄好汉所为。”
众人才看到角落里坐着一个年轻人,生得委实俊秀了一点,尤其是一双桃花眼,像是用工笔细细描摹一般。
络腮胡脾气躁,拿起刀来就要动手:“谁他/妈的是英雄,有种,咱们刀下见真章!”
他的同伴却拉住了他:“不要命了?!你没看到刚刚他那一手,竹筷s,he得再偏一点,中招的就是你脑袋。”
络腮胡虽然脾气火爆,却不是没有脑子,被同伴这样一说,悻悻地放下刀来,可嘴里还是骂骂咧咧的。一场闹剧就这么平息下来。陆迟捏着剩下的一只竹筷,一点也不关心他人看他的异样眼光。
他想,为何袁清子遗卷闹的得这样沸沸扬扬,师父在世时,虽与袁清子有过来往,但也只是高手之间的惺惺相惜,交往并不甚密。而且,师父于武道一事最为执着,看重自己的剑法自己的道,对袁清子的武功心法并不眼热。如此,既非至交好友的临终托孤,也无巧取豪夺的理由,袁清子遗卷便不可能再师父手里,更毋论是带到坟冢里这样荒谬的传言。
其中内情,并不简单。
至于说他一人屠尽远行镖局满门,更是可笑。不过陆迟并不十分在意,这只是传言,并未有人亲眼所见他行凶,谣言传个一阵子兴许就不攻自破了,当务之急,须得先平息袁清子遗卷的事情,再来,便是送药去西泽。
北风刮了一夜,小客栈建得并不算好,陆迟听到木窗被吹得支楞作响,仿佛下一秒木头就会四分五裂开来,所幸,它支撑到了第二日凌晨,还是完好无损的模样。粟阳湖的冰面消融了大半,船工终于拨艄开船。
一路上,陆迟见到不少为袁清子遗卷来太念宗的帮派,除了有头有脸的门派,譬如灵台寺武当山等不屑与之为伍,其余的三教九流,不一而足。这些帮派成立了一个讨卷同盟,甚至还像模像样地推举了一个盟主出来。陆迟不熟悉情况,只能随手捏造一个身份,混在了这讨卷同盟当中。
讨卷同盟在太念山下集结了一大批人后才浩浩荡荡地上山去,守山门的弟子应是早已知晓他们会来,没有阻拦,任由这一群乌合之众上山。
这行人还未进山门,便被堵在了门口,掌门客气地朝他们拱拱手,而后说道:“各位侠士此番上我太念宗可是为袁清子遗卷而来?”
对面乌压压的一群人中走出来一个方脸的中年男子,应该就是那盟主,他也拱手说道:“掌门既知道我等的来意,我也不废话,传闻闹得如此沸沸扬扬,掌门说你门中没有袁清子残卷,却又无真凭实据,我们这些兄弟实在不甘心。”
想来利益二字应是最拙劣的易容术,无论是达官显贵或是江湖侠客,它都能将他们变得面目丑陋。中年人面上说得一板一眼,内里却打着以多胜少,逼迫太念宗挖坟冢的主意。
一本虚无飘渺的武功秘籍,引得这么多人撕下伪善的面孔,搅得武林腥风血雨,也算可笑。
掌门好脾气地笑笑:“那照这位侠士所说,该如何?”
中年人想过他说完这番话外,太念宗也许会登时会指着他的鼻子让他滚下山去,或者拔剑与他们打斗,却万万没想到掌门是这样一幅好商量的模样,这让他接下来的话不知怎么说出口了。双方动武了,太念宗战败后,他们可以仗着人多势众扯出太念宗私藏袁清子遗卷,欺骗武林同盟这蹩脚的借口逼迫太念宗开棺验物,好歹也能蒙上一层薄薄的遮羞布。可人家没有先动手,就这么急哄哄的要挖人师父的坟冢,总归于面子上过不去。
中年人动了动唇,到底没先急着发难,这件事注定会给江湖众人留下非议,可盟主是他,说得不好做得不好将来江湖人一想到今□□迫太念宗一事,第一个被口诛笔伐的也是他。
掌门见他不说话,笑道:“家师埋骨重地,作为弟子,我是万万不能让人轻动的。但各位侠士远道而来向太念宗讨一个说法,太念宗也不能随意拒绝。不若我们做一个比试,三局两胜,也请诸位做个见证。若太念宗侥幸赢了,还请各位侠士就此回去,往后袁清子遗卷之事,与太念宗无关。”
“若是你们输了?”
掌门缓缓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若是输了,悉听尊便。”
三局两胜,中年人觉得就算太念宗是武林当中数一数二的门派,门下高手如云,可他们这群人中也有不少江湖上成名许久的人物。于是便痛快地应下来。
偌大的比武场,约摸有百来人在此,此刻却是诡异的安静。讨卷同盟的盟主与太念宗掌门约定的三场比试,太念宗三战三胜,将讨卷同盟压得无还手之力。
掌门轻拍了一下衣袍,从椅上站起,侧头对身旁的讨卷同盟盟主说:“看来是我们赢了。”
中年人脸色y-in晴不定,他的视线在掌门和身后的人之间不断扫视,良久,才挤出一个笑来:“久闻太念宗剑法j-i,ng湛,如今看来,所言不虚啊。”
掌门垂眼,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