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岚南着急起来,想去碰陆迟的手,手伸到一半,又克制地缩回去。
“陆兄说笑了,没有陆兄,恐怕谢岚南的尸骨早已寒了。”
“那可说不准,毕竟——”陆迟的声音低下来,看了谢岚南一眼,“是我在你心口上刺了一剑。”
陆迟的眼睫垂下来,在眼下留下一片小小的y-in翳,细看过去,那眼睫似乎还在轻轻颤抖,像只停留枝头的蝶跃跃欲试地张开翅膀。谢岚南的指尖动了动,他缓缓勾起一个笑,用手指了指还缠着白纱布的地方:“这里告诉我,你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即便你曾伤过我,我想,那时候的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陆迟沉默了许久,才直起身,将手轻轻放到他头上,叹息了一声。
谢岚南自从能下地走两步后,就时常会走到院落里看陆迟练剑。那日傍晚,山边的大块云彩被欲坠不坠的夕阳勾染出浓烟的橘色,陆迟收回剑,看到谢岚南安静地看他练剑,眼中有隐隐跳动的神采,却又很快被他敛去。
陆迟踟蹰了一会,才下定决心问道:“你想,练武吗?”
他又一次开始教谢岚南练武,一步一步,从基础练起。也许是因为有以前的底子在,谢岚南学习起来很快,没多久,就能完整地使出一套剑法。
收剑时谢岚南把拿在右手的剑换到左手,手腕翻转,挽出一个繁复的的剑花才归剑入鞘。
“师父。”他的眉睫盈上笑意,朝陆迟看去。自陆迟教他练武后,谢岚南就将对陆迟的称谓从陆兄换到师父。
陆迟似乎失神了,他定定地看着谢岚南的手,很久很久之后,像是被阳光灼烧一般闭上眼。
“师父?”谢岚南又叫了一声,他走到陆迟面前,榆钱树的树荫落在他身上,一半包裹在y-in影里,一半在夕阳的余晖里。他的眼底一派澄澈,毫无y-in霾,眼尾却若有似无地扬起,将夕阳的光带出几分糜艳的味道。
陆迟睁开眼,那双令人生醉的桃花眼看向谢岚南,而后,很轻很轻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