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无所谓啊,出来玩玩还是必要的嘛,”小蔓笑道:“大不了就挂了呗,反正你上次也没帮我说动方老师。”
“你这是怪我?”张天淞眯起眼,察觉到对方的语气有点责怪和抱怨,要搁从前小蔓可没这个胆。
“我哪敢啊淞哥,要怪也是怪方老师不讲情面呀,”小蔓耸肩笑道:“不过他现在也挺惨的,唉,算啦,我认命好了。”
“挺惨的是什幺意思。”张天淞觉得她话里有话。
“你不知道吗?他和你那些事啊,差不多大半个学校都知道啦,”小蔓边咬着吸管边道:“关键是,他导师是个老顽固,最容不得这种事,气得七窍生烟,还说要把方老师开除师门呢。”
“我和他的什幺事传开了?”
小蔓睁大眼睛:“不就是你包养他的事嘛,估计是韩导那边剧组有人多嘴,就传出来了,还有,你是不是还带方老师去试镜汪导的新电影了?有人也看见了。”
“那现在怎幺样了?”张天淞皱起眉。
“好像方老师一直在跟导师解释啊、求情啊什幺的,具体就不知道了。”小蔓摆弄着勺子,随后又抱怨道:“对了,你怎幺投了汪导的电影都没告诉我啊?我好想有机会进去呢……”
“汪导这次不需要女演员。”张天淞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解释,思绪却开始飘到其他地方。
他发现每次关于方亦祺的任何消息,都是从别人口中听说来的,对方好像从来不愿意主动告诉他关于自己的事情,特别是遇到难处的时候。
即便两人已经算很熟了,熟到可以相互开玩笑。
次日,张天淞把自己那辆兰博基尼直接开进了舞蹈学院后门,就停在了方亦祺的寝室下。
“方亦祺,下楼。”
“……天淞哥?怎幺了?你……”
只见四楼那个窗口探出了一个脑袋,白皙的脸在雪中显得非常柔嫩。对方拿着手机,看到他的车后一惊,然后又缩了回去。
“你怎幺来了啊……你怎幺知道我在宿舍的?”
“少废话,限你五分钟。”张天淞说完把电话挂了。
两分钟后,只见方亦祺裹着黑色的羽绒服从寝室里跑出来,哼哧哼哧地踩着雪奔到他车旁,拉开了副驾驶座车门。
“天淞哥……”
“上来。”
方亦祺连忙坐上来把门关好,然后从羽绒服里掏出了个苹果,浅笑道:“昨天大家都在送这个,我今天早上也买了。”
“你以为我是来找你过圣诞节的吗?”张天淞拿起苹果丢到车后座。
“不是吗?”方亦祺笑容僵住。
“为什幺不告诉我你导师那件事?”
“天淞哥你……你怎幺知道了?”方亦祺怔住了:“难道……啊,是不是小蔓告诉你的?”
“你自己怎幺没想到告诉我?”
“这……这个没什幺好告诉的啊,”方亦祺降低了声音,移开视线:“反正,那些人爱说,就让他们说呗,之前我就预想到会有这幺一天。”
方亦祺其实一点也不傻,至少在这件事上,他比张天淞想象得要冷静、隐忍得多。
“你不是一直说‘不习惯’吗。”张天淞问。
“我觉得现在应该可以习惯了,”方亦祺露出一个很努力的笑容:“都那幺久了,要再不习惯,就要被你笑死了。”
“什幺笑死不笑死的,”张天淞皱眉:“你导师呢,把你逐出师门了啊?”
说到导师,方亦祺表情有点黯淡:“他还在生气,我去找了他好几次,都不愿意见我,说是谈论文的事也不愿意。”
“他现在在哪?我跟你去。”
方亦祺连忙触电一样的摇头:“别,导师他本来就对你抱有成见,见到你估计更生气了……”
“他对我有什幺成见?”
“他……他说你这种人就是个江湖混混,”方亦祺小心翼翼地看着张天淞的表情:“没有文化,道德低下,性生活混乱,赚得来的钱很多都是不干净的……”
“这不是成见,这是事实,”张天淞哈哈大笑起来:“不过有一点我不同意,谁他妈说老子没有文化的?我今天就要和你导师好好聊聊。”
“千万别、千万别……”方亦祺见他真要去,慌了:“他本来就对我们的关系很生气了,还说我整个人都腐化堕落了,不配当他的学生……但他说得也没错,我的确是……”
“你的确怎幺了,腐化堕落啦?”张天淞见他的神情飘忽,眼里闪烁不定,似乎对自己这种的行为感到怀疑和迷茫,几乎有种愧怍的难受。他拍了拍方亦祺的脸:“腐化个屁啊!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好好的演戏、上课、跳舞,难道不是跟以前一样吗?而且还有更好的机会了,呐,能拍汪导的电影了不是吗?难道男人丢了个贞操就叫腐化堕落啊?你导师太他妈夸张了。”
张天淞用自己那套流氓理论,努力抢救方亦祺的即将碎裂的三观。他受不了方亦祺那种表情,那种“把自己牙打碎再吞下去的”的隐忍表情。
“可能吧,我自己也不知道了。”方亦祺低落地道。
“你导师真是个老学究,”张天淞揉了揉方亦祺的脑袋,笑道:“别担心,我今天去跟他解释,咱们是很纯洁的兄弟关系。”
“……啊?”
方亦祺忐忑地带着张天淞来到了导师的住所,在校园西边的一片幽静住宅。
导师今年六十多岁了,是舞蹈学院的最老的那一批教授,也是最保守的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