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傅司琴将斗笠戴在头上,对着摊上卖的铜镜照了照,很好,看不出什么。“多少钱?”傅司琴问道。
“就两文!”老板笑道,接着之前的问题,“那是给玉子买的?还没嫁人?有你这么个未婚夫也是有福啊!”
“不是,我自己戴。”傅司琴随口回答到,又问了一句,“老板,吉祥楼怎么走?”
自,自己带?老板正震惊中,还没回过神来,随手指了一下,“朝着这条街一直往前走就能看到。”
“多谢。”傅司琴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老板皱着眉头看着傅司琴的背影,往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呸!”现在的年轻人,就只能想出假扮成玉子接近玉子,虏获他们的芳心这样卑鄙的方法了吗?真是……
明明穿得不差,长相也挺俊一个小伙子,居然和二十年前的老夫玩一样的把戏。老板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叹了一声,“世风日下啊!”
“老板,这个斗笠买多少钱?”一个声音传来。
“你,自己带?”老板眯起眼,警惕地问。
“说什么呢!”来人顿时火冒三丈。
“不要钱。”老板脸色缓和下来。笑眯眯地送走了这个顾客,老板摸了摸下巴,果然,像他一样的聪明人还是在少数的。
一路走来,傅司琴发现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变多了,果然是傅宁玉长相的问题吗?傅司琴想着。然后他看到了吉祥楼。
一个——很“艳丽”的地方。傅司琴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个词。通体红色的三层小阁楼,门口两个大红灯笼,再加上那红色的门匾上“吉祥楼”三个大字,若不是看到来来往往的都是背着琴的人,傅司琴差点没以为是某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地方。
傅司琴走到门口,被守在门口的人客气地拦下了,“今晚这里举办琴会,整个吉祥楼都被包下来了。”
“我是来参加琴会的。”傅司琴说。
“请您出示您的请贴呢?”平乱问道。
“我没有。”傅司琴答得理直气壮。
“你这是——”一旁的守卫平心笑了一声,正打算嘲笑两句,被平乱拦了下来。“抱歉,没有请帖,我不能让您进去。”
“怎么才能进去?”傅司琴问道。
傅宁玉自是没有收到请帖,毕竟他多年病弱不曾出门,在云城的存在感相当于无。但傅司琴还是问了一句,这是他第一次出来,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他对这场琴会不是一般的感兴趣,他想进去。
“这……”平乱犹豫地说道。看平乱这犹豫地语气,傅司琴就知道还是有办法的,于是静静地等待。
“参加比赛就行了。”平心在一旁c-h-a嘴道,他笑着看着这个蒙面的玉子,想看看他是真有信心还是在胡搅蛮缠。
“怎么参加?”傅司琴平静地问道。
“这……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参加的,需要有三位大师推荐。”平乱有点为难。
“若是不认识大师呢?”傅司琴耐心地问道。
“若是不认识大师,你可以在这里表演,若是能打动里面的琴师把你带进去,也不是不可以。”平心抢先把话说了出来,玩味地看着傅司琴。当众表演还是当众丢脸?你,敢不敢呢?
“我需要一把琴。”傅司琴平静地说道。
平心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哟,是真有本事啊!“行,我去给你借。”今天这儿可不是一两位琴艺大师,一听到这个稀罕消息,肯定一窝蜂地全出来。选在这个时候大出风头,啧啧!到时候我也就沾光了。
平乱没拦住,平心一股脑跑了进去。
要大出风头的傅司琴平静地等待着,一点都看不出要出风头的样子。
“你怎么在这儿?”温柔醇厚的声音传来。
傅司琴转头望去。一个面容姣好,衣着华丽的公子哥儿在众人的簇拥下走来。
“周公子。”平乱恭敬地叫了一声。这次琴会也邀请了一部分权贵子弟,这周公子是其中一位。
“他是我的朋友,一向痴爱琴艺,这次竟等不及我就一个人先跑来了。他可否和我一起进去?”周公子语气亲昵,似乎傅司琴真是他的朋友。
傅司琴没说话。他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却也知道这是在帮他。这时候,他可以什么都不做,但不能拆台。
平乱看向傅司琴,见他没有反对,以为他是默认了,侧开身,“请。”
傅司琴朝他点了点头,走了进去。不管如何,先进去再说。
他走进去的时候,平心刚好走出来,看到他已经进来的时候眼神略微不解,看到他身后跟着的周子庄就什么都明白了。
两人擦肩而过时,一声嘲讽传进了傅司琴的耳朵,“还以为是个有真本事的,原来是个以色侍人的假货。”
傅司琴默然,停下来看向在他后面走进来的周公子。以色侍人?他?这个世界断袖应该不会这么常见吧?他不会这么倒霉就刚好碰到一个吧?
周子庄看着玉子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子高挑瘦弱,仿佛一阵风都能将他吹倒,裸露在外的双手皮肤苍白,一看就是久病之人,但他气质恬雅,如同一块温婉的美玉,自有一番风姿。他眼里浮现出满意之色。平时没有看见过这样的玉子,倒是也别有一番风味。
傅司琴看到他的眼神,什么都不用说了,他也是男人,那眼神里的意味,他懂!想起被吓得不停哆嗦的福平,傅司琴突然走到他的身前,一把捞起了自己的面纱,然后迅速地放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