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行人回到山上家中后,婆婆给毛驴解了车套,给它喂了食,再让它帮着推磨。而范禹则取来昨儿就浸泡上的更多的三角麦仁,又开始制作起了呱呱来。
第二日,范禹带了满满一桶,外加小半缸的呱呱,用大板车推着去做买卖,哪知虽是比昨日要量多得多,却也只是用了一个钟头多一点的时间就又卖光了。
想来这一带的人都有在传他家的东西。也是,毕竟别说是这鱼女城内没见过这样东西,哪怕是这世界里也是没有这样东西的。这里的人也只是吃着这东西觉得好吃,却实在连这东西是由什么做出来的也无迹可遁。
独出的口感、独出的口味让这个对美食品味并不算是很高的世界里的人们像是蓦然间开了眼似的。
范禹这会儿也有些苦恼,他知道,除了那炭那水的秘密要守,这会儿连是这三角麦与新鲜山葵泥的秘密也得要守牢。不是他小气,有好东西不肯与别人分享,而是他实在眼下指着这些东西“脱贫”。况且这些都是商业机密,哪时候有听过生意人将商业机密随便告诉旁人听的,可口可乐公司将可乐配方守了这么多年了,也没听说公布出来让谁知道的。在商言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且这才是适应丛林法则的做法。
他会像保护生命一样死守这些东西,在各个环节切割得清清楚楚,不会让任何人摸清任何一条他的做法的完整的线路。除了婆婆不用防着,因婆婆基本上在“买”了他回来后就很少管他在做着些什么了,两个人像是祖孙俩相依为命地生活在一起,婆婆是不用防的,如这世上人人都需防着,那这人也活得太累了。
再过了两天他去那油纸铺子收货。老板娘将大中小三个号的纸碗一摞摞放在他面前,到底是纸做的,每一摞也不是很高。他抽样验了验,很满意,就又订了各两千只,给了定。并让老板娘在纸碗的最上边碗沿儿上轧花,就是用机子像剪纸似的弄出一圈花纹出来,老板娘拿了图样子给他选。因样子也不多,他就索性只选了最质朴的云纹与回纹。
他收了货走了后,在路上就在想着自已用这纸碗是给那些在外做事的人吃呱呱提供了方便,可是现大那些人不少都是捧着油纸托在吞咬,而不用筷子,因档上没有筷子给他们用,这就显得有些不方便了。除了那些附近商铺里的人买回去,他们铺子里倒是有备着筷子。只那些商铺里的人用得上筷子,其余的人就用不上了。他今天还看见旁边那家卖豆腐的“壮士”竟自己带了双筷子来,吃的时候拿出来,吃完了后又收了起来。
范禹就在想:看来他们还是希望都用上筷子的。
可他又不想买了筷子在摊档上摆着,他还是想用一些一次性的东西。虽说不利于“环保”,可是他若真带了那些杯碟碗盏还有筷勺,推去推回地很沉重不说,且他也没时间在做生意时去清洗。他也只有尽可能地想些不会太糟蹋自然资源的法子出来。
他这天回了家后,将一些事情与工序都完成了,粗浆也浸上了,他就去了山后头。山后是块宝地,有一片林子,是一色的常青乔木,间无杂树,这种树不高,叶子很硬,且平展。那叶子比桂树的叶子还要硬好几分,不会轻易扭曲变形,且叶子中间那条茎并不突出,因而显得很平展,且比桂树那叶子要大许多。并且这叶色是绿得有些发青的,并不像桂树叶那样绿得有些发黑。
他收了不少已落在地上的那种叶子来,带回了家,就直接拿背囊背去了油纸铺子的老板娘那里。他觉得老板娘那儿的机器相当神奇,简直可以轧任何东西出来。
他这回要让老板娘弄的这东西是将这叶子做成勺一样的东西。老板娘对于他的各种要求已是见怪不怪了,只细细听着他说的样子,看能不能弄。
他因想起以前小时候还吃过一种杯装的冰激凌,那个随杯送的舀冰激凌来吃的棍儿并不是后来的那种塑料小勺,而只是一个木片子——一个又宽又长的木棍,不过中间是向内凹进去的,像根狗骨头的形状,只不过是平平的。那木片子被用来挖冰激凌吃不是照样让人挖得很爽、不带费劲的。
他跟这老板娘说了,说要用机子将这些硬叶片子都切成一个长条,约有一根筷子的三分之二那样长,约有一根大拇指的一半那样宽,且两端都得是圆的,这样好送东西入口。不过这“叶棍”的中间肚子那块就不让人向内收了,因叶子到底不是木头,中间过细也怕会折。
老板娘收了他一些加工的钱,他便约好和下次那批纸杯一趟收货。想着那叶子得等制成了形后再回家去清洗、晒干表面水分。
等这云纹与回纹碗沿的大中小纸杯与叶棍都被摆上了范禹的摊档后,又引来一圈人的好奇。不少人因这叶棍子看着清新好看且又很实用便用起了这叶棍,而不再自带筷子那样麻烦了。且还有不少路过的小孩因见有花边纹路的小纸碗与叶子做的勺儿很漂亮,就非赖着要买一小碗吃。
范禹因这东西卖得风生水起,短短二十来天,他已是每天都能卖约一千一百来碗,由早上八时准时卖到下午一时。要不是他没有一个帮手,他就觉得这买卖能一做做一整天直至晚上。
有些赶路的人能直接买一碗、拿着就走,在路上吃,吃完即弃,也不担误他们事。叶子与这种纸被扔在土上,以后还能做泥土的养分。且有人还在两餐之间买来做点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