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疏月点了点头,正要离开却看到许南风抱着小黑迎面走来。君疏月知道他八成是听说有热闹跑来看好戏的,看那一脸坐山观虎斗的表情,简直藏都藏不住了。
“我说今天城里城外怎么这么热闹,原来是有大事。”
许南风和君疏月擦肩而过,即便什么都没说也能够读懂彼此的眼神。今天识欢突然当着横霜的面跑出来,必然是许南风的安排,而君疏月也将计就计故意出与他十分亲昵,从而加重横霜的怀疑。他们两人虽然没有事先约好却能有这样的默契,实在只能说除了彼此,这世上很难再找到更比对方更合拍的伴侣了。
“我浮方城里里外外还有什么事能逃过许先生的眼睛?”池寒初似笑非笑道:“今夜本座在祁阳殿设宴,正想派人去请许先生,结果先生这就来了。”
“难怪我在栖凤居都闻到了酒香。”
“既然如此,许先生可千万不能缺席。”
许南风笑道:“我一个外人,怕是不合适出现在这种场合吧。”
池寒初摇了摇手道:“许先生还把自己当作外人?”
“城主的话让我有点听不懂了。”
许南风表面故作惊讶,其实心里门清儿,池寒初这是要赶鸭子上架,逼他入伙。
“我天阁阁主之位尚缺,许先生不该替本座补上吗?”
池寒初所指的当然就是开阳阁阁主之位。当初沈乔不知深浅得罪了许南风,被红拂红袖废去手脚筋脉,带回之后池寒初连看也不多看一眼就将他赶出了浮方城。这件事池寒初从来没有跟许南风追究过,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第37章 凌宫夜宴
37
凌雪宫是历代城主设宴之所,不过因为君疏月生性淡泊,不喜应酬,所以从他开始凌雪宫一年之中只有除夕夜才会象征性地点灯,其他时候就犹如冷宫一般鲜有人至。
这一次难道天阁七位阁主齐聚,池寒初才会重新启用凌雪宫,还特地命人点燃了宫内千盏明灯,一时之间整个凌雪宫千灯齐放,可谓火树银花亮如白昼。
除了许南风以外,其他六位阁主虽然同为浮方城效命,但这两年来都各自为政,因而极少相聚。若论交情,其实六位阁主之间来往甚少,只有龙寂和苍廖两位因是兄弟的缘故,总是同进同出,而苍廖对段闻雪素有好感,所以这三位走的相对频繁一些,至于项天陵常年留在东玥,而且又是贵族出身,自是不会和这些三教九流厮混在一起,风氏遗族风北遥深居简出,别人就算有心结交也要有命闯过她门前的星阵,所以她除了与许南风有些私交以外,身边也几乎没有朋友。至于玉衡阁的阁主,他是几位阁主中身份最为神秘之人,听闻他天生样貌奇丑,所以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哪怕是今日也是黑纱遮面,坐在一众人中极为显眼。
七位阁主中,如今已由许南风替代了沈乔的位置,所以他一落座,其他几人都纷纷投来不解的目光,许南风只好微笑着站起身朝着他们一一躬身行礼。风北瑶是知道内情的,所以看他这这副装模作样的姿态不免觉得好笑。而坐在池寒初身侧的君疏月更是忍不住朝着他多看了两眼。
“看来我要恭喜尊主了。”
君疏月凑到池寒初身边轻声道:“天下各门各派无不争相拉拢这位许先生,最后还是尊主技高一筹。”
“留他在浮方城究竟是福还是祸,现在都言之尚早。”
君疏月闻言不由一笑:“起码现在他逃不出尊主的手掌心,总比放任他在江湖上兴风作浪的好。”
而就在两人低声‘咬耳朵’的时候,坐在下面的许南风一边保持着微笑,一边已经快要用筷子把盘子里的鱼肉捣成肉泥了。
明知道君疏月是在故意气他,但就是忍不住生!气!
看这架势,君疏月这是要把‘奸妃’的角色一演到底啊。
而君疏月这昏君妖妃的戏码当然不止是演给许南风看的,如今的项天陵就像是一张已经绷紧了弦的弓,只要再稍一用力,这箭离了弦就没有回头之路了。
此时横霜从凌雪宫的偏门偷偷走了进来,在项天陵耳边悄悄说了什么,项天陵的脸色骤然大变,险些碰翻桌上的酒盏。他的异样马上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池寒初则是直接问道:“天陵,怎么了?”
项天陵一向稳重自持,处变不惊,这次突然当众变色,看样子是真有大事发生。项天陵向池寒初拱手道:“尊主,请恕天陵先行一步告退。”他说罢,端起酒盏匆匆敬了池寒初一杯,然后便头也不回想凌雪宫外走去。
这夜宴本是池寒初为了他而设的,结果宴会才刚开始他就这样自行离去,这不啻于一巴掌打在了池寒初的脸上。君疏月看到池寒初握着酒杯的手在轻轻地发抖,手背上青筋毕露,显然是在拼命压抑自己的怒火。而下面在坐地众人亦是噤若寒蝉不敢多加议论,唯恐此时一个不慎引火上身。
一时之间整个凌雪宫都陷入了让人压抑的死寂之中,君疏月看着池寒初铁青的脸色,以他这般记仇的性子,经过这两次的事必然已是恨项天陵入骨。不过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他突然变色?
他想到这,忍不住朝着许南风那里看去,岂料这时许南风竟低着头在跟苍廖窃窃私语,那两人何时变得如此亲密了?
然而他们两人聊得兴起时,一旁的龙寂却面色如冰,身上的煞气好像比平日里又无端重了几重。
凌雪宫这场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