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这儿招摇撞骗!”
“杀了人觉得自己还干净么!居然还敢来做大夫!”
“交出无爻饶你全尸!”
白烛偃瞬间整个人异常阴沉,一身黑衣像团腾腾的黑雾,撇了嘴角,扬出一个倒笑不哀的弧度。
“果真是闲太久了,还稍微认真下你有点人样了。没想到还是故技重施啊哈哈哈哈哈……”
无象抿着唇,一身沾了黑血的月白袍子也低低垂着,银发贴着脸,带得眸子也有些发冷。
“你和他,只能我来杀。”
白烛偃突然一把冲进卧室打开密室机关,轻功使了个十乘十,无象眉目一凛,瞬间“刷”地跟了上去,却差了一点,被挡在门外。
唐冶眯眼见无象的摆边微微结了层霜,然后密室门以可见的速度迅速结冰,清脆的冰碎声伴随着石门沉重的堆积声,那个人影像一条线入内,剩下他和枕乱对视,以及——蜂拥而入的人群。
“你们是哪门哪派的!是不是白烛偃的同伙!”
“无象大师呢!你们把他怎么了!”
没等这帮逗比盘问完,两人早已隐匿身形离去,剩了一地面面相觑的“讨伐军”。
还是那个有些熟悉的分部。
“任务失败,老兄,劳你再挂上去咯。”唐冶把任务牌子甩给相关人员,那人漠然瞥了眼唐冶,吐出一句:
“你仔细看牌子。”
“我看的很仔细了,芯子都被我掏出来再装回……咳咳,没有违反任何条件啊。”
“看来你还没学会六合榫接。”那人拿过牌子递给一个独眼人,那人几下把牌子扯成木条翻转了几下合成,还是那个木牌,却出现了新的字样。
唐冶瞬间想砸门。
他一把抢过,贼笑着勾上那独眼同门的肩。
“这位师兄,勒过炉活榫接可以教我哈不嘛?”
那独眼人瞧他一眼,背有些驼,把他的手拿下,有些僵硬地走到更暗处去,取了一张图纸递给他。
唐冶简直想抱着这人亲个够。
“诶诶哈哈哈哈哈哈哈——上次勒个小锅勒?”
“嘴漏了点风,回堡里去了。”
“…………”
杀手,本来就是麻烦。
让别人麻烦,也同样会让自己麻烦。
——此任务如若中途失败,需偿五百钱。
五百钱!搞笑么!
说什么作为下次附加赏金,任务牌子的失败会有记录,而作为一些有价值的任务,偶尔会出现这样的要求,有点钱的也当图个心安,没钱的……有可能就是不死不休了。
当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唐冶蹲在木凳上拨着自己寥寥无几的几钱银子。
“现在勒群人不知还在不在,你先调息哈,我去打探打探,再跑哦还要花银子。噫!是不是该算八字消灾咯!流年不利!”
枕乱看着那堆银子,里面也有自己少少的一份。
当然,他多年行走也算有点积蓄,断不是散财童子的行径。
可他,还想再看看唐冶鲜活的其他样子,还不够啊……
唐门,饮露峡。
归暝已然睡下,唐蜃悄悄加了点安神助眠的淡香。
他捏了一封信坐在院子里,借着月光逐字看。
信方看罢,无声地碎成了纸屑。
“成亲?呵呵呵,和着□□结冥婚去吧!”
凉风拂过,他稍稍换了姿势,也换了愁容。
“唉……小归暝呐……”
唐蜃凭着良好的天赋和犀利的行动入了药堂,字辈在各个堂也只是一个荣耀,谁在到达那个程度之前也不会想到字辈后到底埋的是宝箱还是火药。
力堂多年前曾有个人被赐了字辈,却用了一只眼来换,或许还有更多。
唐冶唐蜃都曾期待着那个字辈,既是对自己能力的肯定,也是迈往更高一层的大门。
专心提升技艺,将自己的技艺升华到了纯粹的艺术,也许就将两人拉到了一起。
唐冶不算太亲人,所以看起来马马虎虎的样子,除非得天独厚,否则人脉也是重要的一环,不然也不会因为一个六合榫接而捶胸顿足了。然而,通晓事务与人玩笑只是出于需要时才会变得不可思议的好。
唐蜃则要出众许多,无论制药毒、易容、修习天罗诡道,皆很出彩。
这几年,四堂仍是势成水火,胶着不休。
而但凡通过筛选入了外堡的弟子,都会立誓——本门首重维护家族声望。
各族势力蠢蠢欲动。
自然有许多人盯着这个可收为人才的人。
秦晋之好自然又是拴住人心的好法子,屡试不爽。
唐蜃自幼浪惯了,也不想参与到那些蜗角争斗中去,偏偏就有人多方威逼利诱。
当然,他也不是吃素的。
唐蜃揉了揉眉心,平躺在椅子上。
突然没来由地一惊,看向归暝的眼神多了几分心虚,没想到对方这么快查到归暝的存在。
想到此,他的黑瞳又沉了几分。
“麻勒个巴子!!!跑去龙门了,投胎啊跑勒么快!”
唐冶依依不舍地把老驴放分部养着,装了机关翼马不停蹄地入了龙门地界。
“劳资要砍死拉们!劳资要砍死拉们!”唐冶看着越来越瘪的荷包,已经有些疯魔了,枕乱趁机往他嘴里塞了水壶灌水。
“你,可能不适应,多喝水。”
“我的钱啊……”
“财迷。”枕乱好笑地看他,眼波里有柔情腻人。
唐冶双眼发虚,微微肿胀,唇也比往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