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干爽的衣服,归暝坐在火炉旁边大口大口喝酒。
“要爷说你们这竹叶青还差得远了,回头爷给你从大漠捎两坛,保证烈!”
“闭嘴,吵死了。”
“爷偏不!还有酒没,就这点?”
唐蜃看着脸微微有些红的归暝。
“少喝点。”
“唐蜃你这个小气鬼!”
“不是小气,是穷。”
“鱼唇!爷有钱!没钱干几票就有了,嗝。咦?竹叶青后劲这么足的................?”
“我掺了点其他的。”
然而归暝“嘭”一下倒在地上。
“呵,倒真是个无忧无虑的。”
火光映着归暝的脸,半边埋在阴影里,半边被光覆盖,更衬得面如刀削,棱角分明。
“切,一个大男人睫毛这么密这么长..........麻烦。”
唐蜃抬了归暝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自己坐在床沿头靠手盯着一处。
“你多自由啊.......”
他低低看着自己张开的右手。
那次喝酒以后,唐冶总觉得他和枕乱之间似乎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感应。
像一只猫团在簸箕里,你伸手挠挠它,它就舔你一下;你不去理它,它就缩在里面打盹,相安无事。
总之……怪怪的。
枕乱留在这里后,唐冶也没多对焚三世留意,偶尔借来研究研究构造也就过去了。
近日的时光显得平静无波,淡的像没有盐味,寡的像没有辣味。
枕乱则是将三天一次的沐浴改成一天一次,用的还是幽冥渊的冷水,寒入骨髓。
沐浴时脑子里满是唐冶酡红的脸,微微润湿的长发,匀称的身形。
他知道现在仍非动手良机,却越来越心急,心急于那份执著与耽迷。
唐冶于他,就如同一阵清风,感触得到,可抓不着,也留不住。
他正渐渐痴迷于这样的若即若离,想要一点一点,多靠近几分。
但焚三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该想什么,该做什么。
原来的那个男人……
“你该好好想想。”
该想什么?——杀了唐冶,祭刀;放弃祭刀,真心以待。
不。
看守人是多年的传承,执念已生,谈何容易。况且祭刀的罪债,由他一人完成,明尊对以后其他看守人,则会慈悲许多。
归暝——全看造化。
而且,杀人不用刀,是你教的。
左柄的祭灵幽幽渗出,“嗤”地讽笑。
是多久……守刀的人,忘了守护自己,以为自己从没忘记,从未越过雷池。
归暝醒来,睁了睁眼,又闭了起来;再睁,再闭。
“唐蜃卧槽你大爷!!!!!!”
“嗯..............唔?怎么了?”唐蜃皱了皱眉头,勉强睁开眼——
手搭在归暝胸上,腿搭在归暝不可描述的地方上。
“爷去你的!”
归暝一脚踹开唐蜃,唐蜃咕噜噜滚下床。
“你想干啥?你摸哪里?”
“我只有一张床难道你要我睡地下?”唐蜃撇了眉抿唇看他。
“难道不行么?”
“你又想试我的新毒了是吧?”
“爷怕你啊?来啊!”
“噗。”唐蜃一下子笑了出来。
归暝呆呆地看着他。
“我准你以后在这里住怎么样啊?”
“床小!挤!床硬!硌人................!”
唐蜃塞了一个小包子到归暝嘴里。
归暝瞪着他一脸不可思议。
“早上好啊。”
唐冶多买了点肉,肉分猪肉、兔肉、蛇肉,有些是他猎的,反正钱也快用完了,机关也有了新的样式,正好出去走走,出发前再多尝尝蜀中风味。
“太好咯以后不用听这龟儿吵死过人。”唐冶对于归暝搬到唐蜃那边住十分支持。
“蠢货,吃。”唐蜃生硬地给归暝夹菜。
“辣死爷了!!我要喝水!!!水!!!”唐蜃拿了一个水壶递给他。
“哈哈哈哈叫你锅儿憨吃哑胀。”唐冶刨着米饭,枕乱顺手夹了块兔肉到他碗里,唐冶夹了点猪肉回礼。
“…………爷觉得挺好吃的!”
“你们要去哪边?”唐蜃剔了骨头方才吃肉。
“挑过偏点勒,最好是勒种地主,可以刮的东西出来,又好试水。”
“赶巧我带了点新药,你路上揣着,顺便帮我试试药。”
“……我出任务你要我试哟?出嘞差池咋个办?”唐冶斜眼看唐蜃。
“我都给你药了,你不给我点机关么?”唐蜃微微一笑,敛眸。
“你一身勒本事还跟我要机关?”
“老子修的天罗,又在药堂办事,留几招后手以防不测嘛……”
“还有人敢惹你们两过?不晓得锅儿是铁造勒哦。”
唐蜃忽然皱了下眉又恢复如初,唐冶默默和他交换了个眼神。
“机关猪传信。”
“……你勒个猪该上油辣,慢得要死。”
“滚。”
唐冶又倒骑在他的老驴上,枕乱在一旁走着。
“你咋会想到和我出来?”
“无聊。”简洁明了。
“记到把你勒刀藏好点,不然惹咯麻烦我就不管你喽。”
“自保,足矣。”
“这回是个神棍,治好勒人和弄死勒人差不多,也比较有钱,解决他好了。嗯……住在长安靠近龙门荒漠勒枫林头。有私宅,可以可以,肯定有油水…………”唐冶越说越兴奋,也不顾老驴掉的毛呛了嗓子。
枕乱就一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