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这事儿都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可是......”

“你别可是，你别忘了怎么答应我的，一辈子也别说。他能把我忘了，开始新的人生，就挺好。我妈答应我了，她过段时间就带着我搬家去老家，转学手续也做的万无一失，除了你跟程笑，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林思远，你这样子根本是在逃避。没种吧你？”

陈浩南说着说着竟然火起来了。

老子还没火呢。

咬着苹果，凛了脸看着他。

“没错，老子就是没种。这段时间我挺怕焦林的，怕的不知道怎么形容了。我每天都非常紧张，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崩溃。他在我身边的每一刻，我都必须控制我自己，我怕我突然崩溃，会不会哭着下跪，抱着他的大腿，告诉他其实我特怕死。怕的想尿裤子。”

“胖子......”

“他在我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觉得是种煎熬。”

扔了苹果核，我又说：“他跟我一样，从小单亲，还住邻居。这不才跟自己美国回来的爹相认么。我知道，我要跟他讲了这事儿，他这辈子都不会去美国了。我他妈的但凡有30的希望老子也会搏一搏，别说他不去了美国了，就算是他去美国，我也要死缠烂打求把他强了。”

说着说着，忽然眼睛一阵朦胧。

“我这。”哽咽一下，又让声音回复了平稳。

“我这不是没希望么。”

陈浩南没吭声，又拿起个苹果开始削。

他削的苹果皮很完整，刀子绕着苹果一圈又一圈，我盯着那苹果皮，多希望时间就这么绕着绕着永远不会停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陈浩南又塞给我一个苹果。

“林思远，你他妈的真绝。”

“我活这么大，没见谁做事像你一样绝。”

我也是，没想到我见过了禽流感熬过了地震还是世界末日幸存者却死在了癌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