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进出诊室,药汤药泥药针前前后后换了不下十种。
漠之尘被抬进来的时候,已经陷入了昏迷,沐白当即束起宽袖施针抢救,现下漠之尘全身都是汗水,身上插满了长长短短的银针。
每隔一个时辰,就强行灌下两碗药汤,又在他腕上划出了数条浅口,浸在温水里,侵毒的血液不断染黑了一盆又一盆的水。
漠之尘越来越苍白,几乎没了活人的样子。
南九趴在床边,焦急的问着手下不停的沐白,“这真的有用么,他越来越糟糕了啊。”
自打沐白行医以来,还没见过这么麻烦的病人,毒也奇特,真是一刻都不敢闲着,不然漠之尘一口气过不来就要一命呜呼,当下正是关键时刻,南九还不断的在一边念叨,虽说没有碍着他的动作,但听着就心烦,对他道,“我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
听那语气十分的不和善,南九自动退后了几步,不敢再插嘴,点头道,“你是,你是。”
夜半,沐白终于暂时稳住了漠之尘的心脉,得闲坐在桌边喝上一口茶,才慢悠悠的问南九,“他的毒是哪来的?”
南九趴在榻前,一动不动的看着漠之尘,回说,“他大哥给喂的。”
“漠晚风?”沐白冷笑道,“这可是他亲弟弟,他还真有能耐下手,我以为他没那勇气的。”
南九心想,那个小黑屋变态,他有什么不敢的。但是当着人家浩气同袍的面,没敢再说漠晚风什么坏话。
南九正慢慢擦拭着漠之尘身上的汗水,沐白又问他,“你和他什么关系?”
这种事还看不出来么,南九鄙夷他说,“我喜欢他,”一顿,又笑眯眯的补充道,“哦,他也喜欢我。”
沐白没有说话,好久才又开口,“可你们都是男人。”
南九登时道,“男人怎么了,我喜欢的是漠之尘,又不是男人。”
沐白缓缓饮了一口清茶,不解道,“可漠之尘就是男人。”
南九,“……”漠之尘虽然是个男人,但他喜欢漠之尘和他喜欢男人有着天差地壤的区别啊。
沐白是个诡辩派,跟诡辩派是不用讲什么逻辑的。而且,南九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简歌追了十年都没能把人追到手,这完全不是简歌魅力不够,而是因为沐白就是个一根筋死脑筋的直男!
这真是个悲剧,怨不得简歌。
南九有点累,又不敢靠近沐大冰山坐着的那张桌,只好就地倚在床榻底下,叹了口气说,“喜欢上你,简歌也真是蛮可怜的。”
沐白离得远,并没有听到。
三天后。
简歌站在院中的花树下,君有言嘴里叼着一根枯草,抱臂靠在树干上,看着沐白与南九一前一后的从屋里出来。
前头的万花依旧风姿绰约,仪表堂堂,全然不像是与阎王爷抗争了三天三夜的;倒是后头那个东都狼,耷拉着脑袋,两个重重的黑眼圈挂在脸上。
简歌呆立在原地,远远望着沐白的时候,眼里还是柔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向自己走来。面前几步时,沐白顿了一下,简歌以为他有话要说,有些殷切的望着他。
但沐白只是顿了那一下,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院子,并没有跟简歌说上一个字,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在他身上停留。
简歌的神情黯淡下来。君有言一口啐了嘴里的草茎,低声说了句“没良心”。
后头的南九晃悠悠的走到树下,简歌看了他一眼,“醒了?”
南九垂着脑袋摇了摇头,“沐白说,毒太重,说不好什么时候会醒,而且即便是醒了也不一定会痊愈。”
“那现在是怎样?”君有言问道。
“暂时不会死。”南九回说。
简歌点点头,远远看了一眼漠之尘的屋子,“那你在这守着罢,我先走了。”
君有言立刻挺身站直了问道,“你去哪?”
“不知道,只是这个地方我呆的难受,”简歌淡道,“换个地方换种心情。”
“我跟你去。”君有言斩钉截铁的决定了。
看了看君有言一脸正经的表情,简歌难得没有拒绝,将要迈步,南九忽然喊道,“那个……”
简歌疑惑的回头。
“那个,简歌,对不起啊,”南九支支吾吾道,“都是因为我们的事,你和沐白才……”
“就算说对不起,也该我说才对。”简歌苦苦一笑,“我用你家漠之尘的命,跟沐白打了一个赌。”
简歌一句句的说着,“我赌的是他心里有我哪怕是一点点的位置,所以真心里,我并不希望他答应救漠之尘。”
“也就是说,那天,我甚至自私的期待着漠之尘会死在万花谷口。”简歌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南九,“我称不上是他的朋友。”
他说完,君有言和南九都有些吃惊。
没有人知道,那日的谷底,简歌和沐白之间到底说了一个怎样的约定,但是不管如何,那个赌救了漠之尘的命,却断了简歌十年的念想。
其实,不论简歌是不是真如他所说的自私,十年的竹篮打水,都足够是一种惩罚,在场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去批判他的一切。
“但那个人心里终究没有我半寸的位置,”简歌寂寥的转身,闭眼长吸了一口气,苦笑道,“这个赌,我简歌愿赌服输。”
十年之情,不过一句愿赌服输。南九看着他的背影,同样噎住了嗓音,没有更多的话能够安慰他。
“南九。”简歌突然叫他道,这好像是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