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地面生死不知,君朔才生出一阵悔意,猛的发觉自己似乎下了狠手。
“苏子俞?”
悄然无声……
君朔忽的害怕起来,手心惊出细密汗珠。
急急上前查看,发现那人尚有一丝气力,不过已如游丝。
苏子俞右臂已折,完好的左手压在身下竭力摁着体内不停挛动折磨着他的地方。无处不疼,一副骨架似是已经化为碎粉,可君朔始终没有听到那人半声痛呼,反让他心中一紧。
君朔抿起唇,伸出手试图扶起苏子俞。
可苏子俞已然意识不清,君朔握握拳,最终双臂环过子俞身下,一施力,将其横抱起来。
子俞仰面正对君朔,口中不停淌出浓稠鲜红,面白胜雪,不禁令君朔心头一跳。
他是怎么了,自从做了一国之君,他慢慢变得狠厉残忍。
如今,他竟连伴他数载春秋的子俞,也狠心伤害。
他曾允诺苏子俞一生一世相守白头,可到最后,是谁违背了承诺,是谁辜负了谁。
是他,伤了子俞。
作者有话要说:
☆、几番猜忌心
清室不染尘埃,柔和药草香若有若无。
病榻上昏睡着面带病色的苏子俞,一旁守着的是担忧不安的君朔。
“宁付,子俞如何了?”君朔略显焦急的看着卧于床榻生死不明的子俞。
他方才拥着子俞直接去了太医院,一路上子俞始终没有多点反应,他忽的怕了,他怕再耽搁几刻,便会酿成一个不可挽回的后果。
“不太好。”宁付也不隐瞒,如实说到,“当年晋城一战子俞身负重伤已是落下后疾,如今非但没有好生将养,反而屡屡受创。”看到君朔越发的沉默,宁付微顿,心道那人又是何苦,终是放轻了语气,“谨莫,子俞担不起更多了,你若真无法好好待他,该让他回梅庄去的。”
“让他走?”君朔笑的苦涩,“朕怎么会让他走,朕,本不想伤他。。”
宁付摇摇头,不再多说,俯身替子俞接那错位的肩骨。
想当初一行人虽无官无爵,却能驾良驹,携利剑,行走天涯。
没有阴谋城府,没有明争暗斗,日子倒是逍遥。
不似如今,分明心中牵挂,却要两败俱伤,人情在皇城里,显的格外单薄。
“呃…”宁付触碰了子俞伤处,虽已陷入昏迷,子俞仍忍不住挣扎。
“能治愈么?”
“治好了也会落下病根,而且,如果再有几次,那可真是回天乏术了。”
这样听来,至少子俞现下无碍了。
君朔抬手捏捏眉心,看向昏睡的苏子俞。
接骨自然不好受,苏子俞皱起眉,时不时从唇角泄漏一两声低吟。
若是清醒,那人定是咬碎牙龈也断不会□□半声。
“宁付,子俞就交给你了。”君朔拍了拍宁付臂膀,转身离开。
身为帝王,最不该有的就是害怕,最不会有的就是愧疚,最不能有的就是逃避。
可他此时只得离去,因为他心怯看到子俞痛苦的样子,更憎自己因此而愧疚的心。
***
烛火明灭跳跃,这里关押着大多是犯下滔天大罪的人。
狱中人也不哀嚎,折磨受的久了,连挣扎的本能都被消磨殆尽。
进了牢狱深处,血腥之味越发浓重,害人作呕。
与那些饱受皮鞭烙铁洗礼的人不同,牢角处有一打理干净的单房,里面关押着一气定神闲的少年,正闭着眸子养神。
“吱吖!”
锁链来回碰撞,紧接着紧关的牢门缓缓开启。
“皇上,一切都遵照您的意思,我没有让下面的人审讯他。”牢头恭敬的说着。
“嗯,你先下去,一柱香后回来。”
“是。”
牢头应了命,不敢继续停留。
君朔考究般的打量着眼前少年,少年面容清秀,因受伤面乏血色,可倔强的性子半分不减。
少年盘膝而坐调整内息,对于君朔的目光不为所动,微蹙的眉似昭示着他对君朔的到来有多心怀不满。
“你的姓名身份。”君朔前踱两步,悠悠说到。
少年仍然无动于衷。
“那,说说你和苏子俞有何关系。”
少年仍不作答,只是指尖微不可觉的轻颤一下。
“罢了,你嘴这么严,朕不如去问苏子俞,他身子骨弱,可禁不起折腾。”说着,君朔做势要走。
“你敢动我家公子一指头!我就取你狗命!”少年见君朔像是要去为难苏子俞,再也不顾一切跳了起来,竟是长步冲前一手架上君朔脖颈。
“噗…”少年冒犯的行为没有触怒君朔,反让他觉得好笑,“忘了自己就是被朕捉来的了么?少风,你家公子聪明一世怎会任用你这样不自量力的小毛孩?”
“你…你怎么……”少风疑惑的看着君朔。
“朕想知道的就一定会知道,为了此事,你家公子现下还躺在太医院里不知几日才能下了病榻,别和朕比心思。”君朔轻笑,明黄衣袍泛着凛光。“现在告诉朕,苏子俞暗中勾结江湖中人,成了什么组织,有何打算。”
“你居然伤了公子?”少风瞠大了双眼,“公子绝无二心,你竟这般猜忌怀疑……”到底只是孩子,少风心中牵挂,听到公子受了伤,满是担忧,之前的淡然瞬间化为乌有。
“他若真是一心向朕,就不会这般一再隐瞒!”君朔声音中掺杂了怒意,他越来越厌恶有人告诉他苏子俞对他的好怎样不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