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蔡菜班上有62个人,马路那边39个,这边23个。23个人里, 只有蔡菜走斑马线。在其他人眼里,蔡菜是异类, 她不合群, 她没有朋友。
蔡菜不想要朋友, 她想要山地车。
初中摇号,摇了个不错的学校,离家5站路,得坐公交车。然而蔡菜也不喜欢坐公交车,人多, 拥挤,嘈杂,嚣嚷,每天都在比肩接踵中度过,叽叽喳喳,闹闹哄哄,没有一点清闲的空间。
于是蔡菜又提起山地车,这时候有了美丑的概念,她觉得蓝色的山地车真的很好看。
蔡菜妈以安全为由拒绝了:“那么远,骑什么自行车?”
看,多无聊。歌里唱,突然十年便过去,方知岁月冷漠似水。就算笔迹不会变,纸张不会皱,偏偏想笑。默然从头读过去,一句一句太干脆,一个一个已粉碎。
浓处味短,淡中趣长,蔡菜的青春没味道。
直到遇到安盈。
匆匆一瞥定下基调,偷偷摸摸制造无数次必然的偶遇,然后面对面微笑。青春里许多事情都毫无意义,这东西,始于荷尔蒙和多巴胺的触动,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你就知道,是ta了。
和性别没有关系,甚至可以跨越种族,只要自己不恐慌,别人再如何蝇营狗苟,与你何干?不要荒废人生最美的时光,不要心存芥蒂,不要活得对不起自己。
总有一天会长大的,而长大两个字,孤单到连偏旁部首都没有。
这座城市很空旷,悠长的安静,蔡菜常常一个人走在苍凉的暮色下,倾听着远处若有似无的声音,觉得人生十分无趣。
有一次路过学校,她下意识地想要进去看看,等走近了才发现高档住宅已经替代了校园。那条林荫小道依稀还在,可周围什么都变了,她站在那里回忆了好几分钟,依然不敢确定。
图书馆在哪里?那里有静悄悄神秘秘的荷尔蒙;宿舍在哪里?那里有赤裸裸光溜溜的青春;樱花树在哪里?小池塘在哪里?蓝色的山地车在哪里?
在梦里。
……
接到萧雨电话时蔡菜正在看银魂。
“在忙吗?”萧雨问。
“不忙,不忙,”蔡菜一骨碌从沙发上弹起来,胸口的遥控器顺势滑下,掉在地上,“啪”的一声,四分五裂。
“有空吗?”萧雨又问。
“有,有,”蔡菜点头如捣蒜,即使对方根本看不见。
“那你来我家一趟吧。”
“……啊?”
“地址稍后发到你手机上。”
“……好。”
挂掉电话,蔡菜站在梳妆镜前,久久回不过神。
萧雨约她?去她家?什么意思?是准备潜规则她吗?那她一定要穿得漂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