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菜也笑了笑。
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那时候因为“喜欢”李冉,蔡菜没少下功夫。有段时间,她和安盈除了睡觉,其余的时间全是在讨论、研究他。她们知道关于他的一切,喜恶,爱好,特长,和尺寸。
尘封的记忆被唤醒,那些年少曾经,像从深渊中奔腾而出的熔浆,滚烫地翻滚着狠狠冲击着蔡菜的神经,像癌细胞一样迅速在颅内迅速扩散开来。
她们曾一起做过那么多事。
“这是李冉。”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从车上下来了,站在李冉身边。很养眼的一对,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天造地设也不过如此。
“这是菜菜,我的新同事。”
“你好。”他点了点头。
“你好。”蔡菜说。
……
车里在放《红玫瑰》,蔡菜坐在后排轻轻跟着哼。
安盈喜欢陈奕迅,早在《十年》红遍世界之前。然后蔡菜开始学粤语,唱那些低哑到几乎呢喃的歌。
有一年校运会,向来内敛沉稳的蔡菜主动站上主席台,哆哆嗦嗦地唱了一首《幸福摩天轮》,唇齿轻启,目光游离,却始终没有找到安盈的身影。曲终,人散,泪水滂沱而下。
在校多年,这是她仅有的一次抛头露面,以失态收场。那一刻的确很绝望,就像自编自导自演了一出小丑剧,本以为可以博某人一笑,结果,哄堂大笑。
她跑调了。
许多人的青春序曲都跟她一样没在调上,而那些与青春有关的日子,就在跑调中渐行渐远了。只是,每当熟悉的音乐响起,蔡菜总会不自觉地跟着哼,心躁动起来,有一块柔软的地方再次被触动,眼泪便毫无知觉地顺着脸庞流下来。
有些人注定拿来错过,有些人注定相忘于江湖。
想到这里,蔡菜不禁叹了口气:“唉……”
“怎么了?”萧雨转过头,一脸关切。
“没事,只是想起一件过去的事。”稳了稳心绪,蔡菜回答道。是的,只是一件过去的事,只是一件事,已经过去了。
“菜菜也喜欢医生?”李冉笑着问。
“嗯。”
“有品位。”他又说,“很多人都喜欢他。”
我知道。蔡菜心想。因为我也喜欢他。而我喜欢他,并不仅仅因为他是他。
萧雨没再说话,她似乎有些困了,胳膊肘撑在车窗上,手扶着脑袋,身体时不时晃荡两下,嘴里发出一阵奇怪的哼哼声。
他们应该是一对吧?蔡菜心想。可萧雨先前分明说的是“朋友”,而不是“男朋友”。
eason的歌继续放着,蔡菜望着车窗外点点泛黄的灯光,心中五味陈杂。
不知道安盈现在在做什么?也许她也正和穆辰听着陈奕迅的歌,在打情骂俏,或者相拥而眠。呵呵。即使会唱她喜欢的每一首歌又怎么样?单人房,双人床,她永远只能远远地站着,远远地看着。
10年光y-in弹指间,那是一个只属于她的世界,里面只有她,没有她。
……
波澜不惊的日子,如同嚼蜡。
周围的人似乎都很忙,有的忙着死,有的忙着活,蔡菜也每天每天地忙着,却是忙着要死不活。自打萧雨上任,工作明显繁琐了许多,一些陈年旧表被翻出来逐一整理,数据模糊的地方还要到其他部门去比对查证,下班时间一天比一天晚,办公室里怨声载道。
“菜菜,那谁,让你去她办公室。”晓晓最近也很y-in郁,隔三差五的加班让她生理周期都变得不正常了。“妈的,那女的简直不是人!这么废寝忘食地搞我们,是有多大仇啊!”
“唉……”蔡菜也跟着叹了口气。可又能怎么样呢?还在这儿碎碎念就说明还没有电脑一摔老子不干了的气魄。只得适应。
于是她淡定自如地走进萧雨办公室:“萧主管,您找我?”
“这里有份招标文件,你看一下,注意技术参数和交货周期,做个偏离表,再写一份利损分析报告。”萧雨说得很快。
“哈?”招标文件?参数?报告?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蔡菜有些懵。这好像不是该她做的事吧?
“星期一早会前给我。”萧雨又说。
蔡菜:“???”
“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