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门上下皆觉着大师兄的风寒有些严重,而且很可能伤到了脑子。
一向在门里都是横着走的大师兄自小到大的性子都跟他爱穿的件红袍子一样,张扬又无畏。
可自从染了风寒之后,那个张扬无畏的劲头好像也跟着病了似的,整个人跟原先动不动就磨牙的样子差了十万八千里。
特别是在谢师弟面前。
大师兄不待见谢师弟门里上上下下都是看的出来的。
平日里师兄弟们在一起上课练功,大师兄总逮住谢师弟的小毛病不放,谢师弟说个什么他都要翻白眼。若不是谢师弟回回笑着不计较,弟子们还都真怕两人满山打。
可如今呢,大师兄不仅不挤兑谢师弟了,甚至还要明摆着躲着谢师弟,每次两人面儿还没碰上呢,大师兄就提着剑溜得不见踪影。
反常,实在反常。
有好奇的弟子去问谢师弟,谢师弟却是一副
“你们都想多了,我跟师兄亲近的不得了”的说辞。
鬼才信。
除非两人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事。
看不见的地方?对啊,大师兄和谢师弟作为掌门的入室弟子是一起住在青崖峰的,平日里吃穿住行几乎都是在一起的。就算发生了什么事儿也不好说啊。
众人看了一眼谢师弟,面面相觑,谢师弟的模样确实生的好啊。转而又看了看苏瑶师姐,平日里待谢师弟还算不错的,可自从大师兄反常后她也跟着反常了,瞪着谢师弟的一双眼睛都要喷出来火苗。
他们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谢羽被一把出鞘的剑拦住了去路。
饶是那把剑就在他跟前他也忍不住笑了,这一门的师兄妹怎么净爱拿剑堵人。
“师兄堵我可是为了苏瑶师姐?”谢羽说着,拿手抚上了面前的银剑。
林炎的配剑名唤寒辰,取玄铁为材,削铁如泥。
果然,谢羽略微一歪手,立即被割破了手指,鲜红的血粘在寒辰剑上,像开了一朵花。
林炎皱了皱眉头收回了配剑。
“害我得风寒的是你,到处散播谣言的也是你,如今又玩儿起了苦肉计,把戏可真多”。
谢羽听着林炎的嘲讽半分脸色也没变:“就算是苦肉计不也奏效了吗”
林炎握了握手中的剑没接这话。
“谢羽。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认错你再先,你算计我在后,咱们算是两清了,日后你走你的独木桥…”
林炎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谢羽打断:“我可愿不走什么独木桥,师兄,你从哪里得出了我们两清的结论?十年前可是你接了我的匕首,这笔账可是算漏了”
林炎在心里暗骂了两句,心想道,又不是你自个儿吃了亏,说的像是我多负心似的。
“谢羽,当年是我把你当做了女子才有了这么大个误会,如今既然误会解开了,你我皆释怀吧,况且,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谢羽听他这样讲却是一步一步走了近他,林炎下意识的拿剑躲。
那人像是不知道他剑鞘里的剑有多锋利似的,一味地靠近他。
最终半弯了身子,凑在他耳边说道:“误会?师兄,那可不是误会,应该叫定情吧”。
谢羽话音刚落,林炎便觉得手里多出了一个物件。低头一看正是那把匕首。再抬头谢羽已经走远了。
他娘的,老子这是被男人调戏了?!
自从谢羽把匕首塞他之后,待他的态度转变的那叫个措手不及,好像是把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摆到明面儿上以后两人就要比旁人亲昵许多似的。这都是什么鬼逻辑。
可谢羽偏偏就是这样一个鬼逻辑。日日赖在他屋子里吃饭,有事没事串个门,就差把床铺子搬到他屋里来了。
两个大男人面对面吃饭多恶心啊,可谢羽偏偏乐此不疲。林炎但凡表现出一分不耐烦,他就要把那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给拿出来晾晾,说的林炎一个脑袋两个大。
林炎悔的肠子都要悔青了,若是当年多问一句是男是女就不会有如今这些个问题来困扰他了。若是当年自己眼神再好一点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后果了。
林炎越若越后悔。
况且,这事儿怎么能全怪他呢,那家伙当年穿着一身儿粉衣赏,唇红齿白的,怎么看怎么像个姑娘,认错也是情有可原,怎么就弄成了如今这个狗皮膏药的局面。
虽说真相大白之前林炎确实因为一直放不下记忆里那双眼睛而关闭了自个儿的心门。可这不能代表他袖子说断就断啊!
“噔,噔,噔,”
叩门声打断了林炎抓耳挠腮的纠结。他心想,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你又有什么事儿”林炎一边开着门一边不耐烦的问道。
没料到门外站着的是苏瑶。一身杏黄色的衫子,美得让人心尖儿一颤。
“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虽说卫瑶喜欢他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但他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想伤了她的心又不想给她无谓的念想,所以两人的关系尴尬许久了。
苏瑶从没来青崖峰找过他。
“师兄以为是谁?这青崖峰单就谢羽一个人能来敲你的门吗?”。苏瑶说这话时低着头,也不知是个什么表情。林炎听着也觉着这话怪怪的,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你怎么也净说些没头没脑的话,有什么事进来说吧,外面日头大”。
苏瑶跟在林炎后头进了屋,越往屋里走脸色越白,门框上挂着谢羽前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