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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以撒又把名片翻过来,名片的正面只有两行字,一行是名字,另一行是电话。他并不知道这张名片其实只在贺崇的私人社交圈里流传,他甚至没有留心那串电话电话号码,只是把贺崇两个字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心里被这两个字塞满。
这张名片被方以撒珍视地塞进了圣经里,没有再拿出来看第二次。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要上学,要学手艺,要工作,还要准备搬家,他想贺崇应该也是很忙的,英文对他而言是很吃力,可是这并不代表他要去麻烦别人。
所以那晚贺崇并没有接到方以撒的电话,甚至第二天,第三天,直到一礼拜后也没有。贺崇打算找个空闲时间再去看一看,可以的话,他想也许可以为方以撒提供一点帮助。他的公司一直有慈善项目,可以随时为方以撒提供住房以及助学金。
只是以他个人的名义,方以撒肯定不会接受,贺崇便派秘书周媛去了一趟职校,周媛一头雾水地回来:“贺董,您确定是这家职校?这家职校的夜校班,并没有方以撒这个学生,而且夜校都是大专,您又说他是念中专,这对不上啊。”
贺崇说:“你把名单拿给我看看。”
周媛早有准备,把夜校的名单拿给贺崇看了,她又把这家职校在学习中专英语的中专生名单也拷贝了一份,贺崇也都看了,果然没有方以撒的名字。
周媛看到贺崇的眉头越锁越紧,一句不好的猜测快要脱口而出——
他是不是在骗您?
给贺崇当了好几年的秘书,她什么狗血剧情没见过,妄想攀龙附凤的人实在太多,这个揣测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看到贺崇的表情,周媛就知道了,这句话她不能说。
贺崇对这个男孩太上心了,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表情更像是隐忧。
“我再去打听一下。”周媛说,“有情况尽快向您汇报。”
贺崇把那份名单递给秘书,让她塞进碎纸机里:“不用了,安排一下车,下午我有事出去一趟。”
贺崇推掉下午的来访,带着司机去了那家修车店,方以撒不像是会骗人的人,他扑朔迷离的学历,肯定是在隐藏着什么。
这应该是方以撒的私事,贺崇没必要,更没责任去管,可是他无法抑制自己的冲动,就和此刻那股驱动着他去见方以撒的冲动一样。
幸运的是,方以撒此刻正在店里干活。
贺崇并不想打扰他工作,便让司机把车停在对面的路口,看他来回忙碌着,等他下班。
“嘿,你看,宾利诶。”早有眼尖的工人发现了这辆豪车,撞了撞工友的胳膊,“这车不错吧。”
“够你挣十辈子,当然不错。”
“看车牌,估计是哪个大老板的车吧。”
“大老板来我们这破地方干嘛?”
那工友啧啧道:“我们这幸福路,一没幸福二没路,但是找乐子的地方多啊,说不定大老板洋荤吃腻了,来我们这里啃点酱菜呢。”
一群人不怀好意地笑了,方以撒从旁边路过,有个胖子故意问他:“以撒啊,看你也不小了,开荤了吗?”
方以撒听多了,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他没时间也没心力参与这些工友的闲聊之中,便装作没听见,提着工具箱走了,胖子还在后面继续开玩笑:“哟,就走了,行,继续走,口罩戴着,别把自己将来的小女朋友也给吓走了。”
方以撒背对着他们伸出两只晃了晃,意思是自己听到了,然后顺手从口袋里掏出口罩戴上。
这一幕,完完整整地落在了贺崇的眼里。明明知道这多半是工友之间的玩笑,可是看到方以撒戴着口罩擦汗的样子,贺崇心里突然大为光火。
“把车开过去,说修车。”
这家小修车店开了快十年,第一次迎来了要修宾利的客人。
老板娘直接傻了眼,从店里慌慌张张跑出来时,头发还滴着水。
“您这车是什么了?”她也不管头发洗没洗完,随手用皮筋一扎,双手在大腿上搓了搓,对身边工人说,“把老李叫过来!快点!”
身边的工人围在一块窃窃私语,谁都不想错过这个看热闹的机会,便让方以撒去叫人,方以撒刚准备进店,身边一个高高的男孩拦住他:“我去吧,应该是找你的。”
“找我?”方以撒转头一看,贺崇按下车窗,朝他微微点头示意。
方以撒的心又开始砰砰跳。那时的他有些慌张,第一反应竟然是完了,我好像还有英语作业没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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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下了车,指了指方以撒,对老板娘说:“不用这么麻烦,让那个小伙子来,上回胎压也是他看的。”
这豪华座驾顿时让方以撒感觉到自己穿了一身赔钱货,忙了一早上,身上又是灰又是油,蹭上真皮座椅,也不知道要赔多少钱。
“你先看看监视器。”
司机打开副驾的车门,贺崇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上车,不会让你赔钱的。”
方以撒硬着头皮上车,司机把门关上,和一边的工人像模像样的聊了起来,不时和车里的方以撒搭几句话。
“数据好像还算正常,上回加的是氮气吧?”
司机把耳朵凑到玻璃前,问:“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方以撒又复述了一遍,贺崇说:“你可以把口罩摘下来,你这样说话没人听得清。”
方以撒有些犹豫。
“摘下来吧。”司机对老板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