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的仪容已被恢复如生前,那张脸看起来并不十分安静平和,很有些凶相的感觉。但无论如何他的眼睛已经永远闭上了,殷宁走过去伸出手细细抚摸过父亲的皮肤,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的血脉便来自于这个人。
这种地方有一种天然的肃穆使人们保持安静,让家属跟死者道别。殷宁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像他们见的最后一面,是父亲用极其愤怒的语气指着他叫他滚。他忽然闪过一种念头,如果说自己会好好的,是不是更让父亲合不了眼。
他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让工作人员把尸体推回去,在火化通知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签过名后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疲倦,让殷宁情不自禁地退后一步,伸手握住顾远亭的手。
瞬间顾远亭就已经感觉到了不对,殷宁的手之前是碰过那具尸体的,签字的时候握住笔杆并没能把味道全部抹去,这时候残余的一丝死人的气息顺着他的手蔓延上来,环绕在手腕,像是要渗入那上面的蝴蝶花纹里。
他心里陡然一惊,从尸体的腐烂程度可以断定殷宁的父亲并没有死了太久,而人死后七七四十九天内魂魄是不可能散尽的。不知道为什么,顾远亭就是从这缕死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