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而他想的却是无论如何不能让我的眼睛恶化下去,他没办法接受自己喜欢的人眼睁睁的被病痛折磨得变成了一个他觉得十分陌生的人。
我自己也在慢慢的去接受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尽量不让这种变化变得外向化让身边的人觉得我确实病了确实需要人照顾。我不能保证自己能够一直有个平和的心态,但起码我需要做的是让我身边的人不会产生恐慌。
对于父母,对于戚飞、水水,对于秦箫,这些都是我伤不起的人,哪怕是一丝一毫的伤害都是我不忍心看到的。
在离开北京的时候,秦箫的母亲悄悄塞到我手里一块小小的玉吊坠,小声的对我说:“我结婚的时候,他爷爷奶奶也没给过什么传家之物,那时候穷,也没办法。我也没啥好送你的,这吊坠是我们结婚二十周年的时候,他爸送我的。也跟了我有十来年了。你好好收着。”
“阿姨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的。”我要推辞,但手被她死死按住。
“听话。别让他们爷俩听见。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能和秦箫好好的过日子。我不图别的,只求你们两个都平平安安的就行。”
我听了她的话,也不好再推辞。说不出自己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遇见了秦箫,又遇到了他这样通情的父母。我想,假如是我父母的话,恐怕是要闹得鸡犬不宁了。他们不是会打死我,就是会打死秦箫。
我真庆幸这次是来秦箫父母这里,而不是他要我带他去见我的父母。或许,将来有一天,我们还真的要面对我的父母亲。
从夜市上回来到戚飞的家中,一进门,我便看到他屋了里乱七八糟的扔得满地的食品包装。他站在客厅中央,看着皱着眉头的我,笑着说:“胖子,我就等着你来给我收拾呢。我就知道你会来收拾的。”
“我都服了你了。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要把自己臭死?”我一边打扫一边说。
“臭死就臭死呗。反正这个家除了程市,就是你会来了。”戚飞脱衣服去洗澡,他开着浴室的门跟我大声说:“我过年那几天就想,我要是有天突然死在这个房间里,有可能都腐烂了都没有人会知道。”
“别胡说。大正月的说这么不吉利的话。程市有多久没来了?”我问。
“年前就好长时间没来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来。不知道他忙啥呢。我也懒得问他,爱来不来去吧。反正他是少不了给我钱花就是了。”
我打扫完客厅,站在浴室门口,看着水流顺着戚飞赤裸的身体流淌,感觉那就像他的青春一样,匆匆溜掉,只留下一个赤裸裸的他自己。
☆、36 全裸的戚飞
戚飞洗完澡,光着身子从浴室里走出来。他身上的水都没有擦,一步一步的在客厅里行走,地板上留下一个个清晰的脚印。他站在客里吊灯的正下方,丢头长发上的水珠。他的狗绕在了的脚边上嗅来嗅去。我并不担心他会着凉感冒,或许他是想释放一下自己。他仰着头,看关天花板,双手下垂,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在我眼里,戚飞是完美的。俊俏的面孔,修长的身材,明朗的肌肉线条。他不说话时静静的看着别人的时候,总会让人觉得他的睛眸前隔着一层薄纱,总想要把他看得更分明。说话时,嘴角先微微翘起,眼神变幻得更加迷离。
刚上大学的时候,他就已经很迷人,而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乖到不能再乖的学生,见到陌生人都会胆怯,眼神会闪躲,脸会红的乖学生。见到他的人,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都会惊讶他长得像个娃娃。
那时候,他喜欢跟在我身后,无论是上课还是吃饭或是出去玩。他就一直像个小孩子一样跟在我身后。有时遇到事情他会紧张,紧张的时候他会下意识的扯一下我的袖子。说话也是轻声轻语。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会很放松,可以说笑,东拉西扯的,可是人稍微一多,他就会局促不安。
他的变化,是从大三刚开学开始的,我不知是何原因,只是发觉悟戚飞突然变了,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他不再害羞,不再胆怯,说话时会毫无顾忌,时常一个人跑到外面去玩,到了很晚很晚才会回来。好多同学都问我戚飞是怎么了?我也回答不上来。只是知道他变了,而这种变化在对待其他同学身上犹为明显。他对我,倒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他开始有了更多的个人隐私。他对我说,他的隐私只想告诉我一个人,而有些隐私只能将来再告诉我。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戚飞。即使他现在一丝不挂,我们俩个人也不觉得有一点尴尬。在我眼里,他就像我弟弟一样,是亲人,一起长大的伙伴。我在他眼里,我不知道会具体到什么样的角色,或许如同我一样的想法,他把我当做哥哥。
戚飞正面赤裸的面向我,问我:“胖子,你觉得我好看吗?”
我站起来,把他抱在怀里。手轻轻的安抚他的后背,我知道他需要别人的关怀,需要有人给他温暖。戚飞把我抱得很紧,头死死的靠在我的肩膀上。他的身体在轻微抽动。我安慰他:“别哭啦,没什么过不去的。过去的,过不去的,都会过去的。”
戚飞不说话,依旧紧紧的抱着我。倘若这时程市开门进来,见到这一幕,很可能会愤然离去。可惜,他不会来,不会打开这扇门,更不会看到这一幕,当然没有愤然离去的机会。
过了一会,戚飞松开了我,和我并排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