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风哥,你即便想要个正当职业掩饰身份,三百六十行,何必偏偏挑了曝光率不低的演员?你就真没一点私心?”
这话成功得让陈风噎住了。他欲言又止,我不由面露胜利的微笑。
末了他转开视线,看向黑漆漆的电脑显示器:“不想你卷进来。你不是本就打算抽身?”
我的微笑迅速凋零。
只好拿出耍赖的本事,瞪眼:“我现在想知道,你不说,我不走!”
很好,陈风明显不习惯吃这一套,他又是怔了一怔。
然後他起身,淡笑对我道:“好,那就走吧。”
识趣的萧少当然不会问,要去哪里这样无知的问题。
跟著陈风出了“乐春院”,一路向著这地方的更深处走。
我鲜少到过这龙蛇混杂的地方,难免要有些微的紧张,见陈风手插在裤带,泰然自若,不由心生一丝羡慕。
他将我带入一条狭窄的小巷内,走到尽头,却豁然开朗,灯红酒绿,霓虹交错。
陈风走入一家标著“xx足浴城”的二层建筑内。
我随後,一进门,便发现不对。
那里面空空荡荡也就算了,却是不少地方焦黑一片,各款摆设装修混杂在一起,简直就像巫婆那冒著泡泡的大锅般让人不寒而栗。
这个地方,百分之九十九是被祝融先生造访过吧?
我对陈风问出这个疑问,他笑了笑,手指著头上的伤口,道:“这就是原因。”
接下来他算是很耐心得跟我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在这块我并不熟悉的城市区域,龙争虎斗从未停歇过。随著城市的渐渐成长茁壮,这三教九流汇聚的地方也吸引了越来越多各色各样的冒险者。陈风的地盘势力建立得并不晚,中途历经好些次某人轻描淡写的吞并、火拼,在如今圈子里,也算数一数二,旁人小觑不得。
只是江山永远是不稳的。这些年来,新移民们为了拓求更广的活动空间,必须对已划分好的势力范围下手,以求重新定下规范。
这本来就是常有的事。无论哪个世界,说到底,优胜劣汰。
陈风道:“前些天,有人跑来放火烧场闹事,我查到了是什麽人做的,当然要报复。萧少,承你好意要把我捧成明星,不过即便我能走得了,身後也有太多人注定要在这里生老病死。黑白两个世界,我兼顾不能,只好解约,临时演员好在临时,希望你能原谅。”
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看著这店内的满目苍痍,一时竟也无言以对。
陈风也不催促,默默在我身边,与我一起“欣赏”一楼二楼的惨状。
重新回到了门口,我终於下定决心,抬头道:“没事,黑白世界,不是你来便是我往。你若真不愿站在霓虹彩灯下,那我……我到你这边来好了。”
陈风诧异:“什麽?”
“我说得够清楚了,风哥。”我深吸口气,笑道,“你若做不了与我同进同出的明星,就让我来做你冲锋陷阵的小弟好了。”
对我这般不同寻常的宣言,陈风的反应只是咧咧嘴:“你这是何必?”
话是这麽说,但当我重新站在陈风下属们面前的时候,在众多大惊小怪的呼喊声中,前途既模糊又清楚。我突然觉得自己当初可笑起来,估计这一生一世我都逃不开陈风,当初的回避,却是为了什麽来著?
☆、(15)
陈风也问我,为什麽执著到这般程度?
有钱有势的公子哥们心血来潮,找个玩偶乐一场,我不是这样的心态吗?
我笑答:我对你一见锺情。
得意洋洋得欣赏陈风啼笑皆非的一瞥。
知道他并未当真,我嬉皮笑脸的佯装很是成功。
总比正儿八经得回答一句“因为我们是朋友朋友有难,怎麽可能做到袖手旁观”,这种瞬间把我们拉回二、三十年前黑道兄弟电影的台词来得自然。
跟吴强交代了一番之後,我回到住所收拾了随身衣物用品,又堂而皇之得回到了“乐春院”。
见我回来,无论马姨妈还是姚丽华都未露出半点惊讶,倒是偶遇了“红绿刺蝟”跟他两个跟班,三人见我,毕恭毕敬得问候。
白日里,除了年纪很小的幼儿四五个,其他的孩子都会去上学,包括“塌鼻梁”小羊。
唯一没有去学校的大孩子便是新来的小浅,姚丽华认为她身心伤痛未愈,还不太适合回到校园。
陈风白日也并不常在,我纠缠了两天,不想便是姚丽华也看不过去,直言道:“水寒哥,即便你是风哥的情人,也犯不著看他那麽严。放心,风哥洁身自好得很。”
说得我汗颜,陈风则难得露出苦笑。
只好自己找事做了。
这些年来我的主业是做个游戏人生的花花公子,从另一面来说,其实便是个无业游民。
但在这里,没有声色犬马供我沈溺。
眼见马姨妈的辛苦劳作,从第五日开始,我发展出了崭新的兴趣。
做菜。
虽然马姨妈的手艺是不错,但是来来去去,反反复复,总是那几样菜式。
我能懂大锅菜的难处,但是既然我已心怀不满了,为什麽不能自己想想办法呢?
顺带打发无聊的时间不是?
於是周末的时候,我隆重得端出来自己苦心炮制的英式风格牧羊人派──院里的烤箱不够大也不够专业,只能一个个得烤,差点就没把我累趴。
几乎所有人都赞不绝口,展露出“吃货”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