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事想请大师费心指点一二。”
“如此,施主请先随我来。”
老和尚微微欠了欠身,程奕和孟沅对视一眼,随着他走向正殿后门,穿过狭长的回廊。回廊是封闭的,所以透不进光线,老和尚从墙壁上取下一盏油灯,才略微能看清脚下的路。
大约就这样走了几分钟,老和尚突然说,“到了,施主小心脚下。”
程奕一惊,这才注意前方不远开始隐约有不同于油灯的光线照过来,越往前走越明显,直到和尚再次将油灯挂回墙壁上,程奕跟着走过去,眼前蓦地亮白一片,原来这回廊过后,竟是别有洞天!
高耸入云的山峰尽皆收于眼底,耳边传来哗哗的水声,程奕疑惑看去,就见一截汉白玉的石槽从古寺墙后延伸出来,最末端是一个龙头,泉水就从龙头口中流出,沿引水石槽自西向东而去,几经盘旋之后,突然被凌空斩断,从尽处峭壁倾泻而下。
“施主请坐。”
程奕听见老和尚说话,这才注意到三人身前的一小块空地上,筑一方低矮的石桌,周围四个石凳。程奕和孟沅依言坐下,和尚也随之入座。
“施主,此处山景甚好,适合讲佛论道,施主有什么话便尽管问吧,但凡贫僧知晓的,定当坦诚相告。”
程奕看了一眼孟沅,这才点头说,“不怕大师您笑话,我不久前丢了一件心爱之物,多方寻找却始终不得下落,所以特来请教大师。”
这话说出来程奕自己都有些好笑,东西被盗,却要来庙里问一个老和尚,真不像素来理智的他会做的事,果然是病急乱投医么?
算了,他也并没真抱什么希望。
这样想的时候,程奕脸上露出一丝若有似无嘲讽的笑。老和尚一直在注视他,此刻也不由微微眯起了双眼。
“施主,贫僧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大师请说。”
“敢问施主所丢失的这件心爱之物,原就是施主所有么?”
程奕一愣,孟沅却已经抢着替他回答了,“他丢的自然就是他的了,大师你快帮忙算算,那件东西究竟在哪儿?”
“孟施主此言差矣。”老和尚摆了摆手,高深莫测。
“啥意思?”孟沅有些摸不着头脑。
程奕沉默着,眉头皱得更深,“那么大师的意思是,我丢的东西本来就不属于我,所以您是要劝我,不必再找了,是这样么?”
老和尚微眯的眼舒展开来,“施主倒是颇有慧根,一点即通。”
“咦?”孟沅更加转不过弯儿来,看向程奕,“怎么你丢的东西又不是你的了?那先前你让我们费那么大劲儿去找,岂不都白忙活了!”
老和尚摇了摇头,“至少这位施主在此时此地,明白了这个道理,并不白忙,也不白走这一遭。”
程奕却在此时抬眼,漆黑锐利的眸中隐约有什么在闪烁,“所以这也是大师带我们来这里,在这地方讲佛论道的原因么?”
老和尚但笑不语。
程奕伸手指向远处山景,“这里地势开阔,风光甚好,却是往前就见万丈深渊,大师是在告诫我,前路不可行,是么?”
“阿弥陀佛……”老和尚只是这样默念了一句,不点头却也不摇头。
孟沅完全地瞠目结舌,这件事有这么复杂么?他怎么越听越不明白了。
勾了勾唇,程奕微微一笑,站起身。不用往前走,从这个距离,他也已经能够感觉到山风浩淼,深谷就在脚下不过一米的地方,低沉的哀鸣和呜咽声随着松风鼓起,和着寺中若有如无的钟声,宛如黄泉海引渡的亡灵挽歌。
程奕握了握拳,“如果我坚信,那样东西确实是我所有呢。”
老和尚手中的佛珠顿了一顿,“施主若执意要找回,贫僧自然无话可说,只是此物或许已然物归原主,施主要找到只怕也是白费力气。”
“这么说,你是知道它在哪儿了?”
程奕转身,眼神蓦然变得犀利。
老和尚缓慢捻动佛珠,轻轻地笑了一声,“贫僧不过以为,万物皆有缘法,故而有此一说,却并不知那件东西现在何处。”
程奕眯了眯眼,“真的?”
老和尚仍旧只是微笑,“施主不是从一开始,就并不相信贫僧么?”
程奕很难得地被噎了一下。
老和尚接着说道,“施主完全可以继续寻找,贫僧无权阻拦,只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所有结果未必都能尽如人意,贫僧话尽于此,还请施主好自为之。”
沉默片刻,程奕对着和尚施了一礼,“大师的话,我会考虑的,多谢。”
和尚微闭眼,点了点头。
程奕也不再多说,转身找到来时的回廊入口,探身走了进去。孟沅听到现在本来还云里雾里,一见程奕说走就走,连忙起身也跟了过去。
没走几步,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哎呀,怎么光顾着姓程的了,把自个儿的要紧事儿给忘了!”
孟沅心里念叨,赶紧折返回来。
“大师,我也有个问题想请教您。”
老和尚微微睁开眼。
孟沅连忙说道,“您还记得,上次我来的时候跟您说的,我一直做梦会梦见的那个人么?”
老和尚点头,“自然记得的,莫非施主见到他了?”
孟沅一拍手,难掩惊喜,“是啊,大师真是神机妙算!”
话音没落,脸上喜悦的神情突然又黯淡下来,“不过我也不确定,我觉得自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