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昨晚没睡好,无精打采地嗯了一声,欲言又止地抬起头,看到他哥苍白的脸
怎么了?察觉到他视线的岳铭章停下来,微微低下头。
岳维渊笑着摇摇头,没什么。你身体好点了吗,还发烧吗?我早上起来的时候苦笑了一下,无可奈何,你已经去公司了。
岳铭章嗯了一声,似乎想告诉他什么,表情几乎带着一种不自然的别扭。
只可惜,两兄弟的谈话已经结束了。
这天一大早,厉封睁开死死闭紧的双眼,慌忙按掉了吵闹不休的闹钟,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身子绷得笔直,恨不得撞破天花板,两件衣服一起往下套,捡起床角的裤子跳着脚就穿了上去。
弯腰从木柜子里拿出一只头盔那么大的锅子,竟然是歪的,把昨晚的剩饭倒了进去,又加了些水,打开门架在了阳台的炭炉上温着。
随后风一样刮进卫生间洗漱,动作太快,牙龈被勾出了点血。
整理完,粥刚好热了,他拔掉插头,又去厨房拿了一只大号的汤碗出来。
粥倒好以后,腾腾得直往上冒热气,厉封苦了脸,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再睡过头,撅着嘴吹了几口,突然灵光一闪,他咚咚两步,身形晃了晃拿过来一个电吹风,边举着边呼呼三口两口吃了起来,跑到公交站,正好赶上了去往里森中学的首班车。
再坐一个半小时就可以到了。
车上很空只有三个乘客,厉封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时不时看几眼时间,手机响起便立即接了起来。
那边惯例交待了几句,始终对他不放心的样子,听见公交车报站确定他快到了这才撂了电话。
窝窝囊囊地下了车,学生们陆陆续续地来了,路过厉封身边时偶尔也朝他看几眼。
进了保安室,扣了身份证,厉封很快就找到了大宝值日的地方,偌大的校园,看起来严谨而富丽,靠近体育馆的位置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在干活了,扫地的扫地,装落叶的装落叶,倒也干得有模有样。
大宝老三老四地靠在一棵瘦高的冷杉树下,时不时看几眼五十米开外他自己负责的老厕所,眼中凶光乍现,似乎隔老远就能闻见里面的历史遗嗅。没长开的小脸上漫山遍野的不情不愿,叹一口气,拖着比老牛还疲惫的身躯朝着那儿踽踽爬行。
厉封一眼就找到他,高声喊:方行衍!
大宝一僵,喜出望外转过头,如狼似虎扎进他怀里,哥!来看我了。
厉封哭笑不得地接住他,拍拍他的脸蛋说:今天这么乖啊。说着伸手去拿大宝手里的工具。
大宝前一刻还高兴着一见他动作脸立即拉了下来,他压低声音,你走吧。闹别扭。
厉封有些无奈,他用力按住大宝瘦削的肩膀,哄着说:别闹小孩子脾气,我人都在这儿了。摊开手。
大宝眼圈一红,你别理那个老疯子行不行!行不行!声音很大,四周游荡没走的同学纷纷看了过来,又被发火的班长吼开,看什么看!不用干活了!嘻嘻哈哈作鸟兽散。
厉封不知道从哪摸出一块糖,开玩笑似地递给了快要哭鼻子的大宝,也成功地进到了脏臭乱的老厕所。
大宝死活不在外面呆,左蹭右蹭围着他兜圈子,嘴里津津有味嘬着块水果糖卫士一样杵在边上。
厉封环顾了一眼,皱了皱眉,推着他说:大宝你先出去,这里太难闻了。
才注意到那个软绵绵的名字大宝的脸瞬速一红,臭也是为我臭的,我就不走,你拿来。我自己有手。说着就凶巴巴去夺他手里新竹把扎的大扫帚。
厉封笑着躲,不轻不重地打了人屁股一下,说:好了别闹,哥还要回去上班呢。
大宝撇了嘴,倒是老实了,厉封把哪里扫干净,他就拎着一把湿淋淋的拖把凑过去,动作间虽然笨拙,但脸上的表情很认真。
其间跑来一个白皮肤的瘦高男生,人五人六地拎着一把散开的鬃扫把,远远地就大呼小叫道:行衍行衍,我又要赔钱了,这死货一点也不禁用,你看啊,真是冤死我了。火大地把扫把泄愤似的扔在地上,撇着嘴站着不进来,吞吞吐吐地说,行,行衍,好臭!
不知道怎么有点脸红的大宝没好气地把东西捡起来,蹦起来拍在他的脑袋上,叫什么叫,我都还没叫你先叫?
梁睿探头探脑看见了在忙活的厉封,眼睛里一闪,满脸不怀好意地看着大宝直噱,行啊你,我说呢老师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你没哼,原来是有人帮忙来了啊~~!他谁啊,你家保姆哎哟哎哟!被打得抱头鼠窜。
大宝心慌地看了一眼厉封的脸色,见他好像没听见才松了一口气,他板着脸怒瞪着一步步后退的梁同学,目光柔和笑容满面,过来。
梁睿远远打量他的神色,脸蛋莫名红了红,小碎步挪过去。如一出小品似的被按在了施暴者的腋下,别看着打人的长得斯文力气可是一点也不小,不一会儿就传来了梁睿压抑的痛呼声,嗷嗷嗷杀人了!我错了,我错哪了呜呜呜别打别打,我错了我错了嘤嘤嘤。
厉封脸色铁青差点笑喷出来,他见差不多了这才出声道:好了大宝,别把人欺负坏了。过来把水倒了。让他帮忙。
大宝的脸色有些难看,闷不吭声把水桶拎了出去。
眼泪汪汪的梁睿贱兮兮地噗了一声,继而伸长了舌头疯狂大笑,哈哈哈,他指着大宝的背影夸张地在地上直蹦,大,大宝,哈哈哈,大宝明天见,大宝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