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不端一边回忆,一边交代了所用的八十种毒物毒草□□,样样都是致人死地的东西,甚至因为毒性相冲,使得这解毒更为困难。洪家婆婆抽着旱烟,垂着眼帘思索,待一间斗室都被缭绕的烟雾填满,她才站起来道:“知道了。楚腰,带他去休息。”
洪楚腰走过来,领着刑不端师徒出去。
洪家婆婆也走了出去,准备草药。薛不霁从她脸上看不出什么,便去找洪楚腰,询问她:“我五叔叔有救吗?”
洪楚腰捏捏他的脸:“瞧你,你五叔叔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师父在,阎罗王也带他不走。”
她见薛不霁仍是面露忧愁,笑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如果是寻常的小毒小病呢,我师父便只抽这么一点烟。”
她伸出纤纤玉指,拇指在食指尖上一掐。
“若是这毒有点复杂呢,她便要抽这么些。”她拇指在食指指肚上一掐。
“方才我见师父抽了这么多,”她在食指指根上一掐:“那想必这毒是当真很难治了,但是你放心,有一次一个病人也中了奇毒,我师父抽了这么多哩!”
她伸出一根食指,又伸出一根食指,两指并在一起,在薛不霁眼前晃了晃。
薛不霁被她逗得一笑,心中块垒顿消。
就在这时,村头传来喧哗之声,是屠风的声音:“好狗贼,你们居然还敢来?!”
薛不霁与洪楚腰赶出去一看,就见村头站着五六个年轻男人,个个一身乌衣流的特色黑衣,为首那人居然是旁季。
薛不霁走过去,拍了拍屠风:“他们的刀都收着,想必不是来找麻烦的。”
屠风这才将刀还入鞘中。
第27章 心事
旁季向薛不霁行了一礼,说道:“薛少侠,你与玉渊先生饶了我们性命,洪姑娘,你救了我妻子,我们心中感激不尽,唯有来世结草衔环以报。但是我的仇,也不能不报,还请你们将刑不端带出来。”
薛不霁问道:“你们和刑不端有什么仇?”
说到这,旁季登时红了眼眶:“当然是我女儿的仇。虽不知他和我有什么仇怨,但是擅于驱蛇杀人的,可就只有他一个,我女儿不是他杀的,还能是谁杀的。”
洪楚腰已经将洪家婆婆等人都请了来,屠风也让人将刑不端师徒带来,众人齐聚在村口,听明旁季等人的来意,都看向刑不端。
刑不端一张脸皮都涨得通红,叫道:“妈的,谁知道你女儿是哪个s_ao娘们,老子见都没见过!”
旁季诘问道:“你既然不知我女儿是谁,怎么又说没见过?”
刑不端被问得无法反驳,气得跺脚咒骂。
一旁的玉渊先生开口:“这位旁兄弟,当r,i你女儿被毒蛇咬死,我们都是亲眼所见。但是一来有可能是议事厅内窜入毒蛇,二来你也没有证据证明就是御龙老人唆使。若是仅仅凭御龙老人擅于驱蛇,便一口咬定是他,那以后有人被刀砍死,是否都可以算在你或者屠庄主头上?”
旁季不作声,他身旁几位弟兄开了口:“当日玉渊先生饶了我们性命,今天他既然开了口,我们怎能不卖他一个面子。兄弟,无论是当年一道走镖,还是后来投入乌衣流门下,你我都是出生入死,性命相托,你女儿的仇我们本来答应帮你,现在做不到了,实在有愧与你,这条贱命你若是要,那就拿去!”
几人说了,将刀向前一递。旁季又怎么可能当真要兄弟的性命,只能叹了口气,收起刀。
御龙老人松了口气,嘿嘿一笑:“下次再生女儿,把她看好了,再被人害死了,老子可不认!”
旁季听得心头火起,倏然出手,只见刀光一闪,御龙老人颈侧喷出鲜血,满脸惊愕,倒在地上死了。
旁季将刀丢在地上,对众人道:“人我已经杀了,你们谁要为他报仇,尽管来,我旁季若是躲一下,不算男人。”
几人看向金瞳少年,金瞳少年只是抓起刑不端尸体的两只脚,拖着尸体走了。
他拖着尸体,走到村子外一片山岗上,几条花狗正在山岗下觅食,金瞳少年将尸体随意一抛,野狗便围在尸体边啃食,金瞳少年站在一边,抖着肩膀笑了出声,笑着笑着,他又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他哭够了,擦了擦眼睛,心中如释重负,但觉天地宽阔,虽然今后少不得四海飘零,无依无靠,但是不必再受刑不端折磨,心情不禁雀跃。
他走回村子,正在思索今后要往哪儿去,却被玉渊先生叫住。金瞳愣了愣,扭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玉渊先生。
玉渊先生热情地冲他招招手,见他不为所动,便自己走过来,劝道:“节哀顺变。”
金瞳仍是冷冰冰地,不发一言,盯着玉渊先生。
玉渊先生微笑道:“你师父走了,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金瞳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
“那不如随我们一起回天机门,如何?刚好我也想再收个徒弟,你年纪还小,何不拜我为师?”玉渊先生担心这少年当真要去找旁季报仇,冤冤相报,没完没了,只怕又是一桩悲剧,他年纪还小,不如便收作徒弟,带在身边好好教导。
金瞳却是吃了一惊,瞪起眼睛看着玉渊先生。就听见他自顾自地盘算:“为师身体已恢复了七七八八,洪家婆婆说了,后日就能离开,到时候你跟为师一起走。拜师之礼到了天机门再说,你现在可以先改口,叫我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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